这是腊月里最冷的一天,阳光却让人看了心喜。
走到南跨院听到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哭声,我走进去,奶娘抱出了执儿,我偏过头去,不是不看,是不敢看。流觞招呼着奶娘抱着孩子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我和兰若二人。
我静静的望着兰若,淡然开口,“这府里有三套账本,一本在管家那,两本在我那里,我塞在书房的第三个格子后面一本,另一本,在正屋衣柜里。仓库的钥匙,一半在管家那,另一半你找流觞要我的绣盒就会找到。宫里的赏银每次下来了都要记上,王爷的俸禄跟赏银分开记。三个月给府里的伙计丫头发一季的赏银,嬷嬷们年岁大了,除了赏银,每个月从王爷的俸禄上给他们多播一些月俸,就按账上记的惯例走。车夫轿夫的月俸是要按月给,他们要养活一家老小。”
兰若有些慌张,忙摇着头,“娘娘,这我做不来,这都是您操持的,怎么说了我听。”
我笑笑,“我自有我告诉你的道理,你记着就是了。”
我起身准备走了,却停了步子,自袖中掏出那枚白绢递了上去,“这是你的东西……还了你罢。”
兰若一愣,有些惊慌得看着我,不肯伸手来接。
我倦意的笑笑,“你母亲来,不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一切复杂纠葛吗?我是明白装了糊涂,倒不是玩心眼,只是累了,真的倦了。如今,这帕子我还给你,这男人,我也还了你……如果真的有愧,就补偿在孩子身上吧……”
不等兰若反应过来,我一转身迈出门槛,从南跨院走出,阳光依然大好,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亲自送陆离出府,站在府门口,掂着脚,伸手给他紧了紧了长袍。
他从肩头拉过我的手攥在自己手里暖着,“瞧这手冷的,身子还没利索,怎么非要跑出来送我。只是户部几笔帐去看一下,回了皇父,晚不了多久就能回府,给我留饭。”
“吃什么好呢?”我看着他一笑,“你都多久没在府里好好吃顿热饭了?我露两手怎样。”
“好倒是好。”他淡然一笑,“只是不是这几天,你当下养着身子最重要,将来有的是时机。叫厨房随便弄点就好,不用特意。我若晚了,就先用,不必等。”
见他突然要走,我忙拉了他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
他倒是笑了,“你今儿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去宫里一趟。”
“是啊。”我也笑了,只是笑的无力,“我今儿是怎么了?”
说着,轻轻拉过他拥着,也不顾下人们在场,大门口的,就那么拥着他,头抵在他胸口,迅速的让泪水滴下,落在他衣襟上,许久,故作笑意的扬起头,看着他,“走吧……”
我说着要推开他,他揽着我反而一紧,轻声打趣道,“我真要走了……不然这月俸发不下来你拿什么跟四嫂他们搓牌去。”
我点点头,他转身离去。
看着车夫放下帘子,他的身影就这样被遮了下来。我几步上前,马夫一鞭打响,帘子突然被掀了开,陆离一手撑开帘子,略微担忧的看着我,似乎他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只是不知道是不对在哪。
“爷,该走了。”小四敦促了一声。
陆离微微点头,只是目光仍在我身上,他冲我一笑,“我只去一趟就回来。”
帘子放了下来,马车扬长而去。
心中好似有什么抽动了一下,第一次,什么也不想,只想跟一个人这样相守终老。
对镜梳妆,镜子里看着流觞忙忙碌碌的收拾。
“怎么,要搬东西吗?”我问道。
“您在侧妃那时,王爷来过,让我们搬东西回正屋,相必是王爷一个人独守空屋寂寞了,这才亲自来请主子回去。”
“先不用搬了。”我吩咐道。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很快,正屋也要搬新主子的东西了。
我没回应只是说,“我在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在闷着,王爷回来了,你们先吃着。”
流觞看着我一身的打扮,“您要进宫去?”
“去问个安。”我应了一声。
“我陪主子吧。”
“不用,只是问个安,天寒地冻的,你在殿门口傻傻站着岂不是要冻坏了?”
我走到门口,只听流觞自言自语道,“怎么今天都怪怪的啊,小郡主哭了天了,连不喜哭的小郡王也跟着哭。”
皇上没有让我在外殿等多久就及时召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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