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公开皇上冷冷看着一个个的儿子,不知该怒该伤。
陆修看了一眼身后,道,“四哥五哥,错都在弟弟,你们勿要因为我伤了和气。”说罢回身对着皇上一磕头道:“儿子这么做自有儿子的私心,儿子自始至终认为容家无辜,而容家也确实无辜。”
皇上震怒,随手要抄起手中的东西向陆修砸去,只是手边已没有可扔的东西。
陆修纹丝不动的立着,眼神里有悲愤。
“混帐,朕定的案子可有你评定的资格?!”皇上是彻底的歇斯底里了。
陆修竟然冷冷一笑,“倘若这个中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内情当年也不会那么草草定案,更不会株连那么多无辜,之所以草率,是皇父的不安。我倒想问问皇父,那第一手的证据——那份与辽国勾结的文书至今何在?!早在二十一年,容氏大狱之灾兴起时就已经烧了,假的就是假的,终究会露出破绽,皇父比任何人更清楚这其中的玄虚,才迫不及待毁了它,勤政殿的那把火也是因此而来吧。”
“住口——”皇上一声令下,陆修不再语。
我的内心集聚着什么似乎马上要涌动出来,我用力咬唇,让痛意逐渐模糊意识。
“把他拖下去,关在佛堂,不许点炉子,不许进水进食,让他跪着想想他都说了什么,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皇上阖上双目,精疲力竭道。
陆修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掏出白色的绸缎,猛然将白绸展开,三十米的长卷上赫然写着鲜红的八个大字“容氏无辜,淮南冤屈”
皇上只看了一眼,便猛得转了身子。
陆修深色黯然道,“这是儿子在淮南时,当地百姓咬破手指合写的长卷,就挂在城门上,淮南王叛变连鄙俗百姓都不信,可是贤明的皇父却一口咬定,这只能说明,并非君主昏聩,而是君主寡恩,并非君主冤屈了容家,而是君主铁了心要灭了劳苦功高的权臣。皇父,您一直是我认为最贤德圣明的帝王,可是现在,儿子对您的痛心绝不比您对我的失望要少……皇父我们都错了,您错不该让我随同七哥去插手淮南的事,而儿子,错生在帝王之家。”
陆修向皇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那并不是向皇上,而是向着白卷上的血红大字,磕罢,长身立起,随侍卫而出,自始至终未再瞧任何人一眼。
皇上目注着陆修离去,深情复杂而又茫然,此刻是失望还是痛心?他也不知道了吧。
只淡淡的一声吩咐道:“跪安吧!”
说完由常公公服侍着走出正殿。
大殿中陆陆续续有人站起,却没一个吱声。怕是跪了久了,九爷起身时顿感双膝直不起来,“哎呦”一声,被四爷一瞪,便不敢再出声。倒是六爷走上,把九爷半拖半抱了出去。
渐渐走了许多人。
四爷起先还立在一旁,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陆离,见陆离没有要起的意思,方叹了口气,“我先出去,跟几个弟兄商量为老八求情的事情。”
陆离没有反应,四爷摇了摇头,转身也走了。
我们几个奴婢是最后起来的,小语起身拉了我,我示意她去伺候陆离起来。
小语一努嘴,在我耳边道,“我不敢,你也别管了。”
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小语叹了口气,“我先出去了,在后殿等你。”
空荡荡的大殿,这回是真的寂静了。
我走到陆离身旁,蹲在他身旁柔声说:“他们都走了,您也回去吧!”
我等了半晌,他依旧一动未动。
我深吸口气,道:“是为皇上跪,还是为自己,为八爷,抑或是那些无辜的性命?!”
他背一紧,肩头颤了颤,看向我,眼神平定。
“倘若都不是,就起吧。”我一叹气,从他身边站了起来,朝着外殿走,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那旨伪证是我听从皇父造的,如今发现……最坦荡的君子是老八,我不过是个为得到那个位子处心积虑的俗人,不过是踩着别人一步步爬上来,踩着……自己的岳父……”
一颗心似乎要活活溺死在“伪证”这两个字中。已不知该哭还是笑。父亲这两个女婿,一个做伪证,一个栽赃嫁祸,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玩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