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是这样,她的心却仍然那么难受,像冬天最冷的天里被灌入极冷的空气,凉的叫她胸腔要裂开。
慕容潇识趣,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了。说半个时辰后来接她。
她大步跨进门槛。这是一个不大的独门独院,进门便是院子,有着非常好的采光,种了些矮矮的树,还有些装在花盆里的不知名的花儿。花儿上还打着露珠,有的欲残未残,有的还是花蕊,等待着怒然绽放。院子尽头便是大堂,不大一个地方,霍司崖坐在那儿,将倒扣的白色瓷杯取出一个,倒上茶水。
瑨璃打量着这儿。清幽雅致,和任何一间霍司崖住过的屋子一样,干净地纤尘不染。目光落到霍司崖的脸上,他神情淡漠,此时望着她,凄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他真的……对毫无留恋。
瑨璃垂了垂睫毛,又扬起来。何必将自己困于这段感情里,既然他毫不珍惜的话。想到这里,没有先时那么难受了。她的眼神碧蓝如洗,轻启朱唇,“霍司崖,有没有办法偷到端木瞿的玉盒。”
“你想清楚了?”
瑨璃凄凄一笑,“与其天崖飘零,我为何不在这里安安定定地过下去。”
霍司崖神色复杂。他把她看在眼里,有小刀一下一下,轻轻的,却极狰狞地划过柔软跳动的心脏。他一阵紧缩。别过头去,喉咙上下滚动了几番:“你想要第一神偷的消息,是不是?”
“是。”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我知道了。”
“可以联系得上么?”
霍司崖说可以,但是至少需要三天时间。瑨璃看着他的眼睛,“找到他,一定可以拿到木盒吗?”
“天下间没有绝对的事情,这个无法保证。我能保证的只有让他答应你这单任务。”
是,是任务。他们之间,如今好似商客之间的关系。瑨璃在心里苦笑,“多少银子?”
“一百两。”
“知道了。”传闻要请到第一神偷不是需要重金么?原来只要一百两。瑨璃抬眸看他,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她没有逃走,他亦然。二人就这样互望彼此几眼,他先别开了头,瑨璃一声叹息。那叹息虽然轻微,却好像一只剧毒的虫,钻进霍司崖的血液,嚙血钻肤,疼得他只能牙关紧咬。
他听到她轻轻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回嘉风楼?”
“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是的,他从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他忙些什么,他从来不曾说过的。他送她来天晋国,她并没有付他一丝报酬,如果他不是真心关心着她的话,为什么她不付酬劳,他还愿意这样一路风尘地守护在她身边呢。
瑨璃让自己不要想下去。想太多,受伤害的仍旧是她自己。她颔首,“我知道了。三天联系到他,那么几时会动手?”
“一切要联系到他才知道。”霍司崖道,“不喝茶么?”
瑨璃摇了摇头,二人坐在一起,竟一度相顾无言。越是如此,瑨璃越觉得难受,慢慢慢慢地,眼里聚集了许多雾气。
霍司崖听到一声轻微的嘀嗒声方去看她。透明的珠子,垂落在她的手背上。她赶紧背过身手臂抬起,想是在擦泪。这样一个动作,顿时让他五脏六腑都揉碎了,往前两步,却僵在那儿。
脑海里有声音冷冷地敲着他。霍司崖,你还妄想什么?
你和她,永远不可能!不可能!!!
收回那只虚枉想去安抚她的手,霍司崖的眼里有哀恸一闪而过。他听到她说:“事情已经谈完,我走了。”
霍司崖没有说话。瑨璃起身就往外走,霍司崖几乎不受控制地,就伸出了手,在手还未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她蓦然转身扑进了他怀里,紧紧紧紧地抱住他。
霍司崖亦回手紧拥住她,这柔软的身体,熟悉的味道,他也许是最后一次抱住。他的鼻子有一丝酸涩。
瑨璃受宠若惊。刚刚她下了那么大决心回身抱住他,多害怕他会推开她说:注意一点礼仪,不要这么不知廉耻。
可是他没有。他在拥抱她,抱得那么紧,就好像她害怕一松手他就跑掉一样。他明明也是想念着她的,为什么,为什么!热泪夺眶而出。下一秒,温暖松开了,他将她推开,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用无比心酸的语调,“瑨璃,我们以后永远不能再这样。”
短暂甜蜜幻觉被风无情撕碎在半空中,一点点飘落下来。瑨璃凄清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这样。”她迈开步子,大步走出去。
慕容潇就靠在门边,见她出来就走,忙跟在她身后,一路进了王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