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看着孙小虹给他打饭的动作,似在不计量地要将饭盒装满,着急喊:“哎—,小耗子,你给我盛多了…”
“唉呀小虹!好像你自己不吃饭,靠喝西北风过日子啊?”
“我今天又不下地劳动,他们的劳动强度大……”
李援朝接过饭盒,倒回锅里些;集体生活如果艰难窘迫,应和大家处在同一受苦水平,或能更低,决不高出。
“我可不敢多吃,看再得上个糊糊积食症什么的,消化不良,肚皮每天胀得跟个鼓似的。而且,今天下午我可能不去地里干活儿,和你一起做饭。”李援朝说。
“真的吗?为什么?”
“嗨,小虹你听他的呢?他就是说瞎话儿,逗你饿开心。”
“很可能,不是下午就是明天,让我找野菜来,咱们大家吃。”
“啊!野菜、能乱吃吗?”
“你认识野菜吗?保证没毒吧?要不要到青龙川卫生院或哪儿的,要些解毒药来先备着呀?”【1】 【6】 【6】 【小】 【说】
她俩异口同疑。
李援朝舔舔饭盒外壁粘糊,说:“真是让人想不通:一说吃野菜,你们都大惊小怪、紧张兮兮的。按说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已经不穿开、开……什么的那种裤子了。怎么都记不住吃野菜的事儿?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不是还吃过忆苦饭吗?那忆苦饭里不都是搀和着野菜煮的吗?”
“野菜当然吃过了,而且也没少吃;不过那都是家长或别的大人拿来的,他们认识什么野菜能吃,什么野菜不能吃。”
“只要称得上是野菜,就肯定都能吃。就是大人们,也不是生下来、就知道什么野菜能吃吧?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婴儿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捎带着两篮子野菜,还分门别类地贴着标签……”
“咭咭咭……那你秃和尚哪?你知道野菜的知识,是不是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带着几本《植物学》、带《植物图片画册》、带《蔬菜种植》、带《烹调菜谱》、带…”
“你们别……是不是、别拿母亲的事情开玩笑呀?”孙小虹和善地阻止道。
“我真的认识野菜。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先吃给你们看,只是你们别说我贪嘴就行。”
“我们当然还是相信你的,因为你有比较丰富的识别野菜的知识;而且,老姐姐程大姐她们,可能也认识野菜。”小耗子说。
“行啊,我们就闭着眼睛,跟着你秃和尚去吃野草吧,反正苦着、毒着,也都比饿着好受得多。要是真有很多很多能吃的东西、就好了,这饭也好做得多了;现在做饭打饭是受气的差事儿,让人恨、让人骂。”
“这也是不理解,好像吃不饱,就都是做饭人的罪过,这些家伙们,一个个也不都动脑子好好想想:就是巧媳妇儿,也难为无米之炊嘛?”
她俩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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