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怎么还能活着出来?”
“妖怪,就是妖怪!人间哪有女人长得那么祸国殃民的?”
早上的秋林渡继昨日少年发威之后又进入喧哗阶段,不少人看着这一男一女进了那生人勿近的苦溪,都以为他们再也不能出来了,可这时见到这两人仍旧高坐骏马、安然无恙的样子免不了惊恐起来,比起昨日的惊骇,现在更加疑神疑鬼。
马儿缓缓前行,村镇上的人们如同见鬼似的左右闪避,窃窃之声没有惹来白马上女子的反应,而她身旁黑马上的少年堆起满脸杀气,愤愤地左顾右盼。
“都给本魔王闪开!今天本魔王心情甚是不爽,很想杀人!”
少年恶形恶状地叫嚣,趾高气扬的神态着实让人有心将他拽下马来狠揍一顿,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能从苦溪那处生还的人自然不是善类。人们不无恶毒地想着。
后来,人们仗了胆子结群去了苦溪,忽然发现溪水清澈喜人,两旁树林郁郁勃然,在冬日里竟也是春意荡漾,不由得为之惊叹。这时他们才想到那两个来历神秘的人可能是来此驱除此地诅咒的善者。从那天以后,飘逸如仙的女子,强装穷恶的少年成为了秋林渡内一个美丽的传奇,而多年之后,人们都在传闻一个自称“魔王”的男子在九州游荡,伴随他的是一个又一个不朽的传奇。
“连你也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白衣男子坐在榻边,凝眉削着苹果,苹果皮长长坠了一段,整齐平滑,让人惊奇的是他手法严密流畅,直至苹果皮全被割下也未断裂。
室内朱纹孔雀小炉上燃着葳蕤线香,袅袅升起,却在中途转了弯,一缕缕朝床榻逸去。榻上躺着一个面目沉稳坚毅的汉子,黑发如铁,双眉飞扬,一看即知是个热血性情的角色,只是如今面色呈现病态苍白,有失血过多之像。那缕缕香气正随了他平稳的呼吸从他鼻孔中钻入,他的脸色也渐渐舒展开来。
但见此人闭合双目,轻轻呻吟一声,“清水,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屡战屡胜,正犯了兵家忌讳——骄兵必败!当以此为戒。”
清水颜微笑着将苹果破成数块,一块一块慢慢品尝,应道:“月夜儿吃了大亏,蜉蝣和关雎也吃了大亏,现在连你都这个样子,说起来,那些人倒真是棘手得很了。真不知道今年走了什么背运,竟然冒出这么多厉害角色。”
流火洒然笑道:“管他是谁,总归都是敌人,消灭掉就是了。哎,你削了半天苹果原来不是给我吃的?”
“谁说我要给你吃了?”清水颜笑道,“可惜他们都出去办事了,现在我们可是弹尽粮绝了,此事得搁置一段时日。”
“怎么?你的伤还没好?”流火微微动容,印象之中这十年来,已经没有人可以伤到这个男子了。
“在雷壑飞琼出现的那个男子也不知什么路数,手底强横得紧,逼得我动用‘饮血’才将他击败。那人真的很强,临走还刺我一刀,伤了我的脏腑,怕是要养上三个月吧。”清水颜不在意地说道,“不过他也不好过,他胸口中了我一枚‘饮血’,没个三五七年也好不了。”
流火嗤笑一声,“还不是你怕月夜儿参战会毁了晋级‘襄武者’的路?现在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到底想些什么?月夜儿哪点配不上你,你一直不肯正面挑明态度?”
清水颜黯然摇头,低声叹道:“是我配不上她......你也知道魂器‘饮血’是如何猛恶的凶兵,我迟早有一天会被反噬的。”
流火面色一沉,低喝道:“那你还抱着不放?”
“别说了,我们的仇人太强了,我现在需要更强才能报仇!”清水颜断然截断他,“不管如何,陈哥和甘姜姐的仇一定要报!”
话音一断,房门霍然打开,闯进一片阳光,亦同时闯进一片墨色。被乌云黑发遮去半边面目的黑衣女子风一般冲到床边,伸手扣了流火的脉门,细细查探着,只一会的工夫便已了然于胸,笑道:“成,流火你就是牛魔王,身子骨挺经揍!”
流火疼得一呲牙,“我说不归妹妹,你就不能轻点啊?”
胡不归扣住的正是他受伤的左手,她也没点反省的意思,冷冷哼了一声,“没死就成了,比这更重的伤你也不是没经历过。这葳蕤之香不错吧,固本培元的,别以为我只会弄毒药。不成,还是慢了,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她噼噼啪啪地说了一通,从旁边抱过朱纹孔雀小炉,直接放到床头,随手又挥了一袖,让香气流动更快。只苦了卧床的流火,被这香呛得一阵咳嗽,睁了眼睛狠狠瞪了她。
清水颜在旁笑着,胸臆间填满了感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