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谁能不知道宛州百里氏呢?应该是没有了。
这个世界,有谁敢惹百里氏呢?估计也没有。
敢惹百里氏的人大概全死了......
羽化的心在打鼓,还是疾风骤雨似地打鼓,突突跳得飞快。
相思月看了他这样子觉得好笑,“现在知道怕了么?我还以为刚才采花的时候你已经知道这些‘海姬蓝’是百里家的。”
怒从心头起,羽化怨恨地朝他呲牙,“你是从天上飞进去的呀,我哪知道那是百里家?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相思月无所谓地耸耸肩头,问道:“如果你知道那是百里家,你还会去么?”
这个问题真的是很深刻,羽化搔了搔头发,半晌才道:“也许我可以白天上门去求?”
“你觉得这些贵族会同意?”
“也许......”羽化当然知道这是妄想,何况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再想反悔也没机会。
相思月笑着摇头,“你若舍得不管默羽那丫头,现在还可以把花放回去,可惜你都把人家的花连根拔掉了。”
冷汗早已沁出额头,羽化努力地鼓起勇气要振作起来,他是不能看到默羽死的,只是想到那少女毫无生气的样子也要心疼,他只是后悔另一件事。
“我不该留下证据啊......”
相思月微微愕然,转瞬已明白过来,忍不住掩嘴轻笑,“又犯了老毛病么?”
羽化重重点头。
一只小船从远处游弋而来,如同幽灵一般荡在建河水面。相思月“咦”了一声,羽化随之看过去,那小船船头处有人端坐,面前摆了几案,几案上置了一个小巧的熏炉,袅袅飘了烟气,熏炉旁边有一盏银制酒壶,还有两只白玉瓷杯。一会的工夫,船停桥下,只见那人捏杯起身,遥遥朝桥上的白衣少年举起,似在相邀。
这人白衣如雪,黑发如魅,虽不见面孔,羽化也从他独特的气质上认出了他的身份。桥上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稍稍犹豫一下,纵身跳落。他的身法并不高明,落到船上身形不稳,亏得对面这人伸手扯住才不致跌落水中。
“清水颜......小白这家伙怎么又和他勾搭上了?”羽化摸不着头脑,这皇家五殿下出身高贵,拜访云中叶氏、南淮百里氏也算礼数周到,可此时与九州的黑道魁首见面,便不由得羽化不生疑窦。
相思月嗤笑着,“果然是个有城府的孩子,如他所为,怕是不久的将来,东陆要生变化。”
“他去叶氏可以理解成想结好军方,他去百里家可以理解成想结好政界,可他现在跟清水颜混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知道现在东陆的皇室么?”相思月随口问着,看到他一脸莫名也知道他这刚从山里出来的乡下人是不了解的了,只得慢慢给他分析,“赢氏国主天意年事已高,却一直没有安立太子,他所生六子,谁不想坐上帝位?大皇子赤炎武力素著,听说能徒手搏狮,二皇子蓝璞精于文治,三皇子铁寒通晓谋略,皆是呼声极高的太子人选,他们三人之间的摩擦非是一日。只是这五皇子小白倒不见经传,可照如今来看,这孩子倒是比他们的兄长可怕多了,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文武两途,黑白两道,他想的便是都收在掌握之中,否则以他声明不显,如何能夺那至尊之座?”
羽化慢慢消化着她的解释,忽而问道:“不是还有一个老四吗?”
“早就失踪了......”
“......”
“那最后的老六呢?“
“今年七岁。”
“......”
“可历史上,七岁登基的小皇帝也不是没有。”
“......好乱。”
二人说话间,小船悠然荡开,隐没在远方黑暗之中。
次日破晓,宛州百里府邸后花园。
一人伤看花丛,静若深渊死水。他身后数十家丁各持了灯笼,将附近照个通透,那一片海姬蓝花圃的残泥败土便赫然在目。想了旧日里此处艳丽景象,这班不解风情的家丁也是心下恻然,随便一株海姬蓝放到市面上都是千金难求,如今却是踪迹皆无,只剩了被搅乱的泥土,家丁们不待主子发火,自己也是如丧考妣般心疼。
“没人看见么?”
那人转了身来,在光中露出真容。黑狐风袍裹了挺拔修长的身躯,内罩千菊捧鸾冰纹衫,腰间系了银丝带,丝带边缀着一方玉佩。这玉佩通体尽墨,却剔透而润,重墨之间一朵金色菊花甚是惹眼,有见识的人谁不知道这便是百里氏家族的象征?而这人,毫无疑问便是当代百里氏的家主——百里未平!
弯月细眉,杏眸带俏,堪比白瓷柔腻的脸上似乎微微泛出光来,直如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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