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的眼中是灵秀的山峦,丹崖怪石,绝壁奇峰,高高接了云霄,半山中白云若丝带,从容飘逸缓缓缭绕,仰望过去,竟是看不清这山的全貌。然而,一道白练如银河倒泄,轰隆隆从上方滚滚砸落,雷鸣之声恍如天神震怒。
遥看这山脉,被那白练劈作了两半。
魅灵女子却像是看不到,听不到,独自在马车的车厢后面呆呆望天出神,眸子里看到的仿佛不是古怪山势,而是一片虚无。
“前面就是神怒川?果然又是个险恶去处。”
羽化慢慢驱策马儿前行,路面崎岖难行,想是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幸喜路面还算开阔,可容两辆马车并行。一路过来,野草丛生,鲜花不绝,倒是全没点冬季的样儿,时不时地还有不知名的小兽在花草间蹿过,更添了许多灵动气息。
“你们倒是好算计,这么艰难的地方还要带木头来?最无耻还要我把你们寄送回来的大个骨头带着。地瓜,我接到你们的信就赶过来哩,这么辛苦的,你不好好谢我?”
羽化侧脸看着少女,吐个舌头,“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辈子呢?”少女狡猾地笑着。
羽化略一沉吟,坚决回道:“这辈子忙不过来!”
“......”书岑哼了一声,低声道:“这一路上,这婆娘没占你便宜么?”
“拉倒吧,你不知道她心里有人的么?”
“也是哦。那天接到驿站送来的大骨头,叶家那两兄弟缠了驿官问了好半天。我把木头带出来的时候,若不是这婆娘信中写明不许他们出门,他们铁定要跟了来。”
羽化回头看了看没有声息的相思月,摇头叹息,“跟着她在一起学了很多东西,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是若有所思地魂灵出窍。”
书岑嘿嘿笑道:“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爱情呵,离经叛道哩。”
羽化微微一楞间,相思月的声音忽然响起,“丫头,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就不离经叛道么?”
羽化大窘时,书岑忽的沉默下去,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片刻之后一把掐了羽化的手臂,呲牙怒道:“你这地瓜不是好人!”
“......”
说话之间,马车越来越靠近神怒川,寒意渐盛,隆隆水声直有天崩地裂之威,定睛看去,天河决堤似的瀑布从两山中间奔腾决荡而下,从下仰望,双山耸峙,白云自半山腰开始迷蒙了上空,不知其高有几许,心底瞬时生出崇敬之感。一泻千里的瀑布激荡出浓重水雾,宽达数十丈的水面白茫茫一片,飘渺如入仙境,近了才知道水流之速竟是快逾奔马,冲击产生的风力撞在身上,有种刀割般的疼痛,惊得拉车马儿再不肯前进半步。汹涌水流之下,忽然跃出一条怪鱼,紧接着跳出数十条怪鱼来,仿佛兴奋之极。
好奇心顿起,羽化跳下马车,跑到水边,还没呆上一会又急忙跑了回来,一个劲哆嗦不停,面色都白了。
“怎么了?”
“冻死我了!”羽化猛力张臂踢腿,好去暖和身体,“那水比寒冰还冷上七分。”
书岑也是变了脸色,心道难怪此地如此之冷,转而笑道:“你这地瓜,还不如那些鱼呢。”
相思月从车厢中下来,随口道:“那是‘冰鱼’,最喜欢寒冷的,这个季节是它们交*配的时期。先不说这个了,那边有河络始祖盘瓠大神的庙,我和书岑过去等你,你去打水来。”
“啊?”
相思月并不理会他的反应,随手抛了木桶给他,径自牵了马掉转方向朝右边高处去了。羽化看了看那个方向,果然不远之处有座破败庙宇静静立于林间。
“气不死的阿弥陀佛,我堂堂魔王居然老是被你使唤,真是情何以堪!”
羽化恨恨跺脚,一把操起木桶,又朝流水走去。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站到水边仍是被冻白了面孔,水流甚急,卷起寒气如潮,只呆上一小会便发衫尽湿,他赶忙又跑了回去。愣愣看了水面好一会,他猛一咬牙再次冲过去,这一次更差劲,刚到水边就被一阵水雾冲了身体,冰寒彻骨的冷一下子侵体而入,慌得又往回跑。如是者几次,竟然没法下手打水,苦恼的魔王气得原地打转。
心念忽动,羽化喜上眉梢,左手画起亘白星图发动“木莲”魂器,两条藤蔓裂土而出,缠上木桶往水面过去。正在暗赞自己聪明时,那两条藤蔓距离水边数尺处停了下来,任凭他如何驱动也不再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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