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小雁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不是你,我们家也不会随随便便容许一个外人上门来置喙我哥哥的婚事,若是我哥哥的婚事都能随随便便置喙,将来轮到我的时候,岂不是也要随随便便的找一户人家嫁了?况且哥哥是长子,他的妻子就是长嫂,是要能撑得起这个家的,那个于氏,她的外甥女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孙女,竟然就这样大喇喇的上门来凑热闹,这是有多恨嫁啊。”
站在刘雁翎身边的一个丫鬟似的姑娘开口道:“果然是她。”
贺长安看着那个姑娘,圆圆的小小的脸,眼睛却很有神采,说“果然是她”的时候,嘴角有一股嘲弄的笑容,倒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生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丫鬟,便问刘雁翎:“小雁儿,这是……”
不等刘雁翎回答,圆脸儿大眼睛的姑娘脆生生的开口道:“贺家姐姐,我叫朱燕,雁翎姐姐一定向你说起过我的吧。”
贺长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朱燕,眼神中果然透着一股不甘心的灵气,身上穿的却是极其普通的素色软缎袄子,衣服略微有一点短了,颜色还有一点点脱,一看就是浆洗过太多次却一直都没有换新衣服,的确不是遂安伯府丫鬟的衣服样子,但是只怕比刘雁翎贴身丫鬟穿的还不如,难怪她错把朱燕当成了刘雁翎的丫鬟,又想了想坐在堂屋的于氏,于氏那一身行头,几乎是想把能挂金银珠宝的地方都给挂满,跟朱燕这一身衣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朱燕看贺长安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不仅没有脸红,反倒洒脱得道:“今日我是偷着溜出来的。上次在遂安伯府,我无意中带着大家撞破了我们家夫人的那些腌臜事儿,我们家夫人如今就认为我是个扫把星,平日里都把我看得严严实实的,今日她却自己总是出去,我就觉得她心里一定是又在盘算着用什么事儿给大姐姐和长公主添堵,这才在今日偷偷跟了出来。”
好个爽利的姑娘!
史琪不明就理,也没有听过刘雁翎讲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听朱燕姓氏是朱,便问:“你母亲就是上门来提亲的那个朱夫人?你便是朱夫人要做主许给彦表哥的那个姑娘?不过看起来倒是有点小啊……”
朱燕哈哈大笑:“她也能称为是我母亲?我生母早就去世了,至于嫡母,我觉得朱家只有一个嫡母就是我爹的原配妻子,我大姐姐的生母,早逝的周氏,她,充其量能称为是我们家夫人罢了。至于她说亲,向来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若是她把我虚许了人家,我宁愿绞了头发去当个姑子,也不会老老实实出嫁。”
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决绝,想来朱燕跟于氏的恩怨早都不是一点半点的了。
带着一点都不客气的语气说完了那一番话,看着三个比自己都大的女孩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口中诺诺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贺长安赞叹道:“朱家妹妹果然是女中豪杰,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势头,长安佩服。”
朱燕男儿似的抱拳:“贺家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出身低微,便向雁翎姐姐一样叫我小九儿吧,我在家中行九。贺家姐姐暂且放心好了,我发现我家那位夫人苗头不对,就在今日跟踪她,看到她转进了贵府,就偷偷跑到大姐姐家中去了,当时也只是怀疑,结果我大姐却说公主一早就带着雁翎姐姐上祈宁寺去了,我心里面就急得不行,心中更加肯定她是在想着什么对付公主和雁翎姐姐的猫腻,结果晌午一过就看到公主带着姐姐回来了,两相印证之下就更加肯定就是她到巩昌伯府提亲来了,不过只怕她这次的如意算盘可是打空了。”
贺长安和史琪异口同声:“打空了?”
朱燕脸上写着的都是得意之色:“可不是嘛,皇上今日晌午刚刚下了圣旨,要给大公主二公主和三公主选婿,二品以上官员家十岁以上尚未正式下定的男儿,皆在备选之列,在选婿结束之前都不得擅自定亲。还有这次选秀,参选秀女从原来的三品官员家中的女孩儿增加到了六品官员家中的女孩儿,不过改分大选小选,我家那位夫人整日捏在手掌心的侄女,可不就也要参加选秀了吗?”
贺长安看了一眼刘雁翎,公主选婿之前不得擅自定亲,这也就是说,公主选婿之前,贺家也不能同刘家定亲了?不过也好,雁翎现在还没有及笄,既然双方都有意,等到雁翎及笄再定亲,也并不迟。
突然又想起来在宫中见过的大公主,不知道她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