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汉愕然看着他:“怎么了?”
王管事老泪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和着脸上的鲜血灰尘全哭到阿汉的衣服上去了:“庄主要我们的性命,现在,只剩公子爷能救我们了?”
阿汉莫名其妙:“他要杀你们做什么?”
王管事脸色惨白,拼命在地上磕头:“公子爷,小人们知错了。小人们不该怂恿公子收受贿赂,小人们不该从中渔利,小人们不该在礼物数目上欺瞒公子,偷盗公子的财物为己用,小人们不该仗着公子的威势,在外横行,小人们不该仗着公子慈善,怠慢公子……”
他每说一句不该就在地上磕一个头,淋漓的鲜血,就这么洒在了阿汉的脚上地上。
阿汉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过来了。
敢情是这帮以王管事为首的下人,在发觉自己是个糊涂懒人之后,在服侍上敷衍了事,却在捞好处上,极尽心力,不但胡乱在外头收礼,甚至别人送给自己的礼,他们在礼单记录中,都偷偷减数字,暗中赚走一大半。而仗着他得宠,在外头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打人骂人,欺负地位低的人,那更是经常发生的。没想到狄飞一次性要给他们算总帐,所以跑来求阿汉相救来了。
阿汉听完只觉莫名其妙:“是你犯了法,是他要处理你,找我干什么?”
王总管想不到他撇得一干二净,愣了愣方痛哭道:“公子,求求你念我我们服侍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个……”阿汉看看王总管“你拿工钱了吗?”
王总管又是一愣。
阿汉没等他回答,点点头:“应该是拿了。首先,你要搞清楚逻辑,第一,你是为主人工作,不是为我工作。是主人让你来照料我的,不是我的要求,所以,我不欠你人情。”他伸出一根手指,和善地解释“其次,主人也不欠你人情,因为你付出了工作,而他支付了相应的报酬。”他伸出两根手指,又循循善诱地说“第三,你拿到了足够的薪资,却没有做好相应的工作,是你的失职。做为你的老板,做为支付工钱的人,主人有权要求对你做出处罚。”
他看着已经完全愣住的王管事,和和气气地继续解释:“第四,你负责管理我的东西,却偷窃我的财物,嗯……这是刑事罪,也就是说,如果由官府来处理,那是要打板子上夹棍,关班房的。我知道这里的律法很严苛,偷了一个馒头要关好几年,被抓住偷钱包要砍手指,。那么,算算你偷了我多少东西,多少钱,我不在乎,但做为整个庄子的执法者,管理者,主人要严格处理,那是也是完全合乎情理的。第五,你收受贿赂问题,这个,我知道,有公职在身的人,收贿赂是犯法,你只是私人的管事,可能不算犯法,但从整个庄子的角度出发,主人以庄主的身份处罚你,还是理所当然。第六,你们在外头欺负人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做过多少,也不知道做到哪一种程度,如果打了人,或占别人的利益为己用,那也是犯法,也是应当处罚的。第七,你们服侍我尽不尽力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没冷着没饿着,我也就不在乎这些事,但综合以上六点,主人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法理上,都有绝对的理由对你们进行严格的处罚,我没有任何理由来插手过问,整件事和我无关,和功劳或苦劳什么的也没有关。你明白了吗……”
阿汉看看已经完全成呆滞状的王管事,看来是不明白,不过,算了,他只是个男宠而已,传道授业解惑这么高尚的工作,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提起筷子,准备继续未完的早餐。
王管事,愣了半天,阿汉说了一大堆一二三四五,他硬是没完全弄明白,不过,那意思就很简单,无非就是,你去死吧,我才不管呢。
他忙又抱着阿汉的脚号啕大哭:“公子你大慈大悲,大人不计小人过……”
自认很讲理的阿汉有些头疼地皱皱眉,无可奈何继续和他说道理:“你怎么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呢,整件事和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让主人抓你的,而且,第一,我并没有大慈大悲过,以后也不打算大慈大悲。第二,你是一个成年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犯了法,就要接受处罚,如果我为一个该处罚的人说情,让他逃避本应由他承担的责任,那也同样是犯罪。你想想,要是有个清官要把杀人犯处斩,有人跑出去为杀人犯说情,那这人是不是妨碍司法公正……嗯,这词你是不是听不懂……”
眼见阿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领着一干人等站在门前做出等阿汉指示姿式的方鸿终于暗中叹气,王老哥啊王老哥,小弟已尽量给你机会了,奈何你的主子太心狠了,怪不得我了。当下伸手一挥,几个下人便要过去,强行把王管事拉走。
王管事知道时间不多,面无人色地大喊:“公子,就算我等有罪,但这是上百条性命啊,你就发发慈悲吧……”
阿汉终于愣了一下,抬头对拉住王管事要往外扯的下人叫了一声:“你们先等等。“然后注目王管事“上百条性命……”
王管事感觉机会就在眼前,忙道:“今日一早,庄主拿了公子的帐册,让人按记录把所有帐册中送过礼的人全部请来做客,席上说得了一件新奇之物,要请众人观赏,大家都很高兴地凑趣说要看一看,万万料不到庄主让人捧了那帐册,给大家一一翻看。然后庄主在席间翻脸,把客人全部拿下,令人细细讯问,发现了很多人送的礼和帐册中的数目不符,又令人把我们捉去,把诸人分开一打一吓一查,我们做过的所有不法之事,皆被庄主查得一清二楚。庄主发怒,要把涉及此事的上百人全部打死。我等跪哭求恕,庄主才道,除非公子能出面去求情,他或许会考虑饶过我们的性命。公子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
王管事后面的话,阿汉已经听不太清了,他皱起眉头,非常郁闷地叹口气:“上百条人命,这个,好象真是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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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里?”狄飞伏案翻阅新并入庄中的几批江湖势力的花名册,漫不经心地问。
“还在怡园等候庄主。”回答的声音恭敬而小心,而且回答的人,非常谨慎地没有就某人等候的方式做以说明。
狄飞微微挑挑眉,继续翻看名册,只是眼中一个个的名字渐渐模糊,已经足足十个时辰了,他虽自问定力极佳也不免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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