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之尽头时,又一个沉沉寂寂的暗夜便这样悄然流逝而去。
整个大名府在淡淡的曙光下,又渐渐有了人气,有了活力,有了声息,有了喧闹和嘈杂。
码头上,船只来往,水声不尽。赶着做活的苦力们,已是沿河排了两排,努力招揽生意。
大大小小的船只依次停泊,远远近近,有人高声呼喝,有人笑语招呼,有人搬抬东西,呼喊下令。
近处的房屋,渐渐有人开门启窗,有男子出门操劳生计,有幼儿在街边嬉戏玩闹,有妇人在门里窗前,悄悄望着外边的一派热闹。
远方街市上,行人渐多,沿街店铺,纷纷开门做生意。
做为大赵国南方较为繁荣富庶的重镇,大名府向来颇为热闹。大小商户们的生意一好,这水路行船运送货物的差使,就越发地频繁重要了。
转眼又有四五艘货船,集中在一起登岸,把整个码头都给挤占了,其他的小船只能跟在后面苦等罢了。
船上的船夫,个个精装剽悍,看起来便有一身力气。想来船上货物不少,一众船夫卸货也是不够的。当即就有个管事之人,上码头招雇苦力。
众苦力一看来的是大主顾,自是纷纷上前抢着自荐。好在这是一笔大生意,劳力多多益善,管事的随手点几下,已聚了二十多个体格健壮之人。
众人拿了随手吃饭抬东西的木棍,扁担便涌到船边,正要与一众船夫们搭手搬货。
此时,天色破晓未久,正是清晨时分,大多数人才刚刚起床不久,正准备安然渡过新的一天。
码头里的人忙忙碌碌,码头外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径自做着自己的事,并不觉的,这一天会和以前任何一天,有丝毫不同。
管事的正冲着几艘船指手划脚,指挥一众苦力挑夫干活,变故在这一刻发生。
寒光闪处,一把刀已毫无征兆地砍在了他的背上。
其他船夫们也是全无防备,才觉有异,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四面八方,已是风声大作。
扇担高高举起,不是抬运货物,而是恶狠狠打在人的身上。木棍居然是空心的,苦力们从中抽出刀剑,或刺或劈,而措手不及的一众船夫身上,已是鲜血迸溅。
有人手里的木棍,根本就是铁棒伪装,随意一击,就可以听得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惨叫声倏然划破长空。街市上倾刻一片混乱,转眼间,行人为之一清,四下关门闭户,仿若鬼域。
码头上,所有无干之人,纷纷四窜逃散,寻找可以藏身之处,唯恐被无辜卷入风波。
码头外,水面上的船只,纷纷启航远避,人人面色苍白。
转眼间,就只剩下那五艘货船,孤零零靠在码头上,而一干船夫管事,正被一群看似搬货的苦力们,追打不迭。
这些船夫们,虽说猝不及防之间,已重伤大半,却即不跪地求饶,也不四散奔逃,竟然还能勇悍对敌。有人空着手扑上前去,拼着胸膛被铁棍击得胁碎骨折,却也硬生生抱住敌手,滚入水中。
有人回身窜入船中,转眼便又自舱内出现,手中已倏然多了雪亮刀剑,或攻或防,皆勇悍无比。
然这些人再强悍善战,终是变起仓促,转眼间已有一大半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剩下五六人,虽拼死苦撑,但这些苦力,人多势众,而且打架的手式招法,即熟练,又狠辣,倒似极老于此道之人。在这样一面倒的形式下,船夫们的坚持,终于以最后的失败宣告结束。
在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苦斗之后,码头上已遍布鲜血,船上下来的人,再没有一个能站立得住的。
众苦力停了手,便有人拿了大铁钻去钻船底。
几个倒在地上的船夫,见状挣扎着想要阻止,又被恶狠狠棒砸,刀砍,复又伤上加伤地倒下来。
不一会儿,五艘货船全被钻穿,开始渐渐下沉。
一众苦力立时便要撤离此地。还是那重伤的管事,勉力撑起身子,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
话音未落,被人一脚踢到胸口,惨叫声中在地上滚了一滚,痛得满额冷汗,几乎晕去。
隐约只听得一阵阵放肆的大笑。
“敢跟我们永丰抢生意,今儿这就算是一点小教训。”
管事的苦苦抬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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