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凌霄!”阿汉在叫凌霄,凌霄刚走过来,就被狄九PIA飞。狄九恶狠狠地瞪着阿汉:“你是不是打算叫他来爱你?”不等阿汉回答,他怒极出掌打飞车厢,威胁阿汉道:“你要是敢再向谁告白,我见一个杀一个。”
阿汉望着狄九的背影,大喊:“狄九你太过分了,我只是在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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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沉重的殿门,行入沉寂阴暗的殿宇深处。抬头处,是那高大宏伟,却又悲喜难辩的修罗神像。
众人一言不发地行过跪礼,触发机关,看着那高大的神像无声无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幽深而狭长的走道。
行走在极长极长的黑暗道路上,感觉着前方的寒意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如此沉重而寂寞的行程,依旧没有人说一句话,发一次声。大家安静地在那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和冰冷中前进,直到眼前光华灿亮,进入那冰雪琉璃的世界
傅汉卿回到总坛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想要再进一次冰室。
在真正成为教主的这一天前往冰室参谒历代祖师,这似乎是一种完全合情合理的仪式,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从他说出这一句话时的神情里看出,他去冰室的目的,和他此刻地位的变化,并无半点关系。
瑶光用奇异的眼神望定他,轻轻问:“去冰室做什么?”
傅汉卿现放着现成最好最合适的理由不用,只淡淡道:“我想要看看狄飞。”
诸王全都沉默地望着他。
这个人是不懂,还是不屑,这样坦然的回答里,竟没有一点最起码的掩饰,他不说我想看历代祖师,他只说,我要想看看狄飞。
他称他——狄飞!
七百年后的修罗教新任教主,这样自然地直唤七百年前祖师爷的名字。
早在上次入冰室之时,大家就知道傅汉卿同七百年前的狄飞的确有着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奇异联系。然而七百年的时空流转,居然还会有神奇到时光亦不能斩断的奇妙关系,这个事实到底还是让人不能不感到巨大的震撼。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依然是瑶光开口问:“为什么?”
傅汉卿一语不发,良久,只轻轻道:“我想要看。”
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谁也没动弹,谁也没有说话。
七百年的隐密,七百年的传奇,七百年的延续,谁能不动心,谁能不想去探究其中真相,谁肯白白放过这个送上门逼问出真情的机会。
傅汉卿知道大家有太多的疑团,太多的不解,然而,他一句也不能回答,小楼的真相无法述说,当年的旧事,他也不想对任何人复述。
他只是想要看看,仅此而已。
在他走出那自我保护的壳子之后,在他终于肯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之后,有一个故人,有一段故事,是他必须去面对的。
他不想逼迫任何人,不愿做任何勉强别人的事,然而在这一刻,他不能不坚持着,与所有人在沉默中对峙。
他要见他,他要见见狄飞,他要看清那七百年岁月里,仍不曾在他脑海中褪色淡去的面容。
一片沉寂之中,指尖的微冰让他愕然转头,还没有看清狄九的脸,就已经被他拉得快步而行。
傅汉卿惊问:“我们去哪?”
“笨蛋,当然是去修罗殿。”狄九带着他头也不回地急走。
“可是……”
“可什么是,你是教主,你爱去哪去哪,爱看谁就看谁,要谁同意不成。他们爱跟不跟,不就是要五个人下拜才能开的机关吗?他们不来,咱们随便抓几个教众过来帮忙。”狄九毫不客气的数落他“这么点小问题都只会冲着人发呆,等着别人点头,我要不在,你这教主可怎么当?”
傅汉卿忍不住笑出来,用力握紧他的手轻轻说:“你在的啊……”
那样温暖而欢喜的声音,让狄九有一瞬间的怔愕,他回首,看到一张笑得太过灿烂,灿烂得几乎有些傻的脸,听到那个傻乎乎的声音说:“你一直都会在我身边的,是吗?”
狄九微微有些恍惚,却没有立刻答话。沉默了一会后,他淡淡抬眉,瞄了一眼后头一阵风般跟过来的诸王,冷冷低笑一声,再转头之时,修罗殿已至。
走进沉寂清冷的殿宇,走过寒冷阴暗的密道,再一次来到这冰雪琉璃的世界,傅汉卿却只是怔怔站在冰室入口处,半日也没动弹一下。
直到肩膀被一只坚实可靠的手掌轻轻一按,一推,傅汉卿没有上前,却有些木然地回头。
狄九凝视他,轻轻道:“想看,就去看,若是不想看了,我们便回去。”
傅汉卿只怔怔望着他。
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他也是突然听到傅汉卿提出了这个愿望。
然而,他什么别的话都不问,什么别的事都不做。他只做一件事,支持他。
就象那自总坛离开的一行路上所经历的一样,任何时候,他都在那里,只要回首,就能见他在身旁,即使脸色未必好看。任何难关,他都可依靠,只要出声,他总会应答,即使语气并不客气。
一次又一次,他从来只是支持他。即使每次拍着桌子把反对两个字喊得最响的就是他,但到了最后,他总是支持他,从来不曾舍弃过他一次。
傅汉卿愣愣望了狄九半日,忽然间有了勇气,转首步入冰雪世界,琉璃天地。
一具具水晶冰棺里,凝聚了七百年来,从不曾流逝的时光,所有沉眠不醒的人都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
傅汉卿只径直向前,他不需要寻找,不需要回忆,不需要分辩。
他记得,狄飞在哪里,他记得狄飞的容颜。
他从来不会把任何人弄错,即使那些逝去的容貌看起来,几乎完全一样。
他低头凝视碧玉寒冰之内那安睡了七百年的人。故人容颜已苍,那个安然一笑而逝的传奇,与他记忆里骄傲寂寞如孤狼的一方霸主,仿佛相隔得很远很远。
那个春水桃花的过去,也渺茫得几不可忆。
轻轻伸手,按在碧玉寒冰棺上,指尖的凉意徐徐向全身弥漫而去。
自我逝去,那样漫长的岁月,你是如何渡过的?
你快乐吗?你幸福吗?你可曾最终得到你最期待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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