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办着。
“皇上驾到!”
听得外头宫人的传报,甘泉宫上下人等,俱无慌张。最近这段日子,皇上几乎每天这个时候来,大家也都习惯了。
其实纳妃的准备主要是宫里忙,没燕凛这个主角什么事。纳妃毕竟不同于立后,没有什么一定要他出面的地方。
不过做为一个体贴的丈夫,下了朝,处理完了国事,他也还是会尽量抽空,来陪陪自己的妻子,别让她一个人忙得太辛苦。
乐昌也未出迎,待得燕凛入殿,她也只浅浅施了一礼,夫妻便含笑入座了。这些都是燕凛特许给了她的特权。
燕凛笑问:“皇后忙得如何,可有什么未决之事?”
乐昌温婉垂首:“有两位姐姐帮忙,还有宫中几位老人提点,我若还有什么事不能决断,还要打扰皇上,那就真是太过愚笨了。”
她轻轻拿起案上金盘里的册子:“这是各府诰命,宫中各处管事送来的礼单,还有我拟好的如妃入宫时的诸般赏赐,皇上请过目。”
燕凛其实曾许她不以臣妾自称,且能在无人时直接以名字称呼自己。不过乐昌几番争执,最终虽然敢自称为“我”,到底还是不能开口,直接叫燕凛的名字。
燕凛也知宫中礼法严峻,待她过于亲厚无碍,只怕反而害了她,所以也没有勉强。此时见她含笑将各色文册递过来,也一笑接了,却不打开,信手又放回案上的金盘。
“这些事皇后做主就好,我岂有信不过的。”他微笑道:“乐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国有人给你送礼来了。”
“送礼?”乐昌愕然。
“你四哥和六叔分开送了两份礼过来,说是贺你的生辰呢。我看再过一个时辰,礼物就办好交接,可以送到甘泉宫这里来了。”
燕凛笑道:“算起来,如妃入宫之后,接下来就该是你的生辰了。这是你进宫来的第一次庆生,我们一定要好好庆贺热闹一番。”
“四哥,六叔?”乐昌有些木讷地重复一遍,想要欢喜一笑,却还是半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多么遥远的称呼,她的六叔,她见过不到三次,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至于四哥,更是一年都说不到两句话。这两个人,竟然会记得她的生辰?
“你不高兴吗?”燕凛微微蹙眉。
乐昌抬起头,左右看一眼,宫人们自是知机,尽数退了出去。
“皇上,他们不是送礼给他们的侄女和妹妹,而是送礼给大燕国的皇后,是在向您示好。”她诚恳言道:“皇上不必以我为念。无论他们所求的是什么,若是于燕国无益,万万不可答应。”
燕凛闻言一愣,看着她诚挚而清澈的眼,心里有些暖。
他知道乐昌是多么渴望亲情,渴望被关心被爱护,即使明知是施舍是别有用心,她也是会一把抓住,死死不肯放手的。可是,因为想要维护他,怕连累了他,她却可以斩钉截铁地将那万里之外,故国送来的一份情义拒绝到底。
燕凛轻轻一叹,复又展颜一笑,伸手轻柔地抚过乐昌的眉心:“傻丫头,就算是别有所图,我也知道如何自处,不用为我担心。你只管安享礼物就好。难道我大燕国的皇后不值得别人的尊敬与讨好吗?快别再皱眉毛了。我身为皇帝,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妻子操心得愁眉不展,这皇帝做得可也太无能,太无趣了些。”
乐昌素来信服于他,听燕凛这么说,心中纠结自去,垂头一笑:“原是我多虑了。皇上想的自然是周详的。”
燕凛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拉了开去,闲闲问她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爱看什么,喜欢怎样庆祝生辰。
乐昌虽然总是回答无需大肆张扬操办,却哪里禁得住燕凛这般细细追究,看着自己的丈夫,这样眉眼带笑地提出一项项建议,不知不觉,便也让微笑长长久久留在了自己的唇畔,柔声一一应答。
燕国,已经是一派盛世光景。
皇宫内热闹红火,皇宫外也是一片繁华。堂堂的大燕国京城,绮罗绵绣,店铺林立,百货俱呈,闹市中,街头巷尾,行人摩肩接踵。
抬眼处,随处可见新起的或者是新翻修店铺客栈,到处是崭新的红砖碧瓦,粉刷过的白墙散发着石灰的碱味。
西街上近日也又开起一家大茶楼,却是竹楼茶舍。在这一片喧闹富贵之中,这竹楼却别有一番清雅风韵,让京城中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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