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丫头便依着沈棠的吩咐,引着波涛院,西墙角门以及上二门的门子守卫进了来,垂手站立在一边。
沈棠问道,“哪个是波涛院的门子?”
便有一人赶紧站了出来,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大礼,“小的卢二,是看守波涛院的门子,不知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沈棠轻轻一笑,“我且问你,近来苏家表少爷,可常出门子?”
卢二想了想,道,“表少爷平日鲜少出门,不是在书房里埋头苦读,便是在院中吟诗作画,偶尔出去,最远也不过是到大少爷的丹青院。不过,倒是有几次被二小姐所邀,去了锦绣园赏花作图。”
沈棠嘴角一弯,“表少爷的行踪你倒是清楚!”
卢二急忙解释道,“二姑奶奶时常来波涛院看望表少爷,表少爷最是孝顺,凡是出门子必会跟小的交代一声,为的便是不让二姑奶奶着急。”
沈棠继续问道,“你们表少爷可有秉烛夜游的习惯?”
卢二摇头,“表少爷卯时必起,戌时必歇,便是最近日长夜短,也不过亥初,是一定歇下了的,哪里有什么秉烛夜游的习惯。”
沈棠点了点头,又转向另外两人,“你们两个一个看守西墙角门,一个看守上二门,这些日子来,可曾见过谁半夜无事出来行走的?”
其中一人答道,“侯府的规矩,戌末各道门子都要落锁,落锁之后,只有确为急事才能放行,若非急事,没有各院主子的对牌,没人敢在半夜里出来瞎晃悠。”
沈棠点了点头,“你们做事一向谨慎,这我倒是信得过。但所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你们仔细想想,有没有哪天,是有可能疏漏的?”
两人闻言不由大惊,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的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份,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也是无意为之,望大小姐从轻发落。”
沈棠浅浅一笑,柔声安慰道,“并不曾出什么纰漏,不过只是寻常问话,我自问,你且答,你二位切莫放在心上。还望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哪天,一时疏忽了?”
其中一人闻言略安了安心,想了想,道,“若说有疏略,那便是大爷出事的那天了,阖府上下无不心慌,大家都去了颐寿园门外守着大爷的消息去了,园内倒真还没什么人管。”
沈棠绕了这半天的圈子,等的便是这句话。
她一脸沉静地转头望向绵雨,声音不轻不重,不紧不慢,但却字字清晰,“我问你,你说见着我与苏表哥对谈,是在哪日?”
绵雨低低地道,“就是大爷出事的那夜。”
沈棠眉头微挑,语气较之方才更严厉了一些,“你可确定?”
绵雨抬眼望了一眼秦氏,见她眼神中的寒意,不由咬了咬牙道,“奴婢确定。那日碧笙也受了重伤,半夜她转醒,吵嚷着非要见小姐,是奴婢爬了起来叫醒小姐的。小姐便是在探完碧笙回房的时候,与苏家表少爷相遇的。”
秦氏刚听罢,便冲沈明月嚷了起来,“蓦然这孩子,就是实诚,有什么事情不能缓缓,非得当夜就说完的。都是这些门子擅离职守,不然也能劝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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