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金熙受伤的第七天,脚踝上的扭伤就已经好利落了。她本以为她会在家憋得很难受,头几天一直都盼着脚早些好,可谁知后来脚好了,她又不急着四处走了。
也许是来了京城后的这十年,她实在是太累了,好不易遇上个能歇歇的时候儿,干脆一次歇个够。
或许是萧炎每次来都能陪她说会儿话,不是给她说说外头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是讲一讲前线的大捷小胜,她没觉得有多寂寞多无聊?金熙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
这一天是她伤后的第二十一天,又换了一次药后,程老先生微微点头:“小丫头到底是自小练武的身子骨儿,好得就是比别人快。这以后再换药就不用三天啦,七天一换,换上三次,我就省心喽!”
萧炎和金熙听了这话,都多少有些失落。萧炎想,难道这以后,他只能七天才来一回?程爷爷给祖父的信怕是还没到南洋呢,再等祖父回信,这一来一回得两个月吧?
万一这期间家乡的父母又来信催他,而程爷爷得不到祖父的信就不能给他提亲,他肯定就有不少天见不到小熙的面儿,日子怎么过?
不如干脆上赶的给家里回一封信,就说现在军需处催得紧,他没黑天没白天的盯着生产呢,等这一批订单都做完了,怕是得三个月后了,亲事三个月后再谈也不迟。
父母再将他的亲事当回事儿,也不能叫他不顾军需不是?接了军队的订单却不做活儿,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儿。他也不怕父母写信问大哥,加班加点赶军需,本来就是真事儿。
金熙却在淡淡的失落后想到,看来真该出去走动一番了,否则只等着萧炎来给她说说有趣的事儿,岂不是太被动了些?再多闷一些日子,她怕是身上都该长苔藓了呢。
送走了程老先生和萧炎,金熙慢慢的往后院儿走,迎面就遇上了蔡美珍。她突然想起来,蔡美珍去含香馆探病时、打发了金子怡先走后跟她说的那些话,说是想叫她探探张启贤,能不能给金家入赘。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儿了!金家的爷们都死光了么,需要招个女婿来入赘?金熙当时听罢就懵了,这蔡姨太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怎么什么事儿都敢想?
虽然她也明白,蔡姨太太只有金子怡这一个女儿,也许一直都盼着金子怡成了家,能把她接出去养老——金家和金文清对于蔡美珍来说,除了金钱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她全然没想到,这位怎么竟然打起了入赘的主意?
入赘也不过是为了住女儿家理直气壮些,并不是真的要叫张启贤“嫁”进金家来,小两口儿该住在外头还是住在外头,生了孩子也还是姓张的。蔡姨太太见她很吃惊,便如是说。
可无论如何,这事儿也轮不到金熙去开口问吧?先不说张启贤已经跟金子怡订了亲,只等秋天就办喜事了,他可是金熙板上钉钉的姐夫;只说也不提入赘,单商量姐夫能不能把岳母娘接去一起同住,金熙也没法子问出口呢,就算她跟金子怡是同一个娘也不能问啊。
“六姑娘跟没跟启贤提过我说的那事儿啊?”蔡美珍笑吟吟的迎上前来。
金熙强忍了不快:“我今儿可是头一次出含香馆呢,刚把程老先生送走。您提的那事儿那么大,我总不好打个电话就问了吧?何况我还怕措辞不当,惹了张二哥不高兴呢,二娘容我再想想吧。”
“打电话也成呀。”蔡美珍依旧笑吟吟的说,仿佛根本没听出来金熙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不愿意办这事儿。
“电话可在老太太屋里和我大伯我父亲的书房呢,您叫我当着老太太或者我父亲的面儿问啊?您不怕挨骂我还怕呢。”金熙皱眉。
金子怡和张启贤可也算是自由恋爱的了,这事儿为什么不换个说法别提入赘,叫金子怡他们俩自己商量去呢?张启贤若是真心爱金子怡的,养活个岳母娘又算什么事儿?
“再说了,您可是我父亲的姨太太,您若是想等四姐姐成婚后跟着姑娘姑爷过,您总得商量过我父亲吧?否则叫人家外人儿提起来,倒得说我父亲无情无意。”金熙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二娘您可得小心从此没了金家可以倚仗了。
若是孙樱娘有蔡美珍这种想跟着姑娘过的想法,她倒不怕没了倚仗,谁稀罕呢。可蔡美珍有她们娘们儿这种硬气么!
蔡美珍冷笑:“你父亲的姨太太?他把我当过他的姨太太么?我也不怕六姑娘笑话,我都记着帐呢,他可是七八年没在我那儿留过宿了!与其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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