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把一个丧子之痛的母亲那生不如死的表情丝毫不差地记录了下来,让周雅一看就觉得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心里升起。眼睛忍不住的想往下掉泪。她轻轻拍了拍萧洛莉的身体,才发现小丫头早已经满脸泪痕,哭倒在她自己的作品之上,床上的每一张白纸都记录着一个丧失亲人最悲痛的时刻,铺满床的白纸上,全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场景。
萧洛莉一下子扑到了她妈妈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妈,他们真是太可怜了……”
周雅也是脸庞带泪,轻声地安慰着怀里的女儿:“好了,别哭了,死去的人,他们都是英雄,因为他们,我们才能在这座城市里生活。所以我们应该记住那些死去的英雄的模样,让他们的精神在我们的身体得到发扬光大……”
“嗯!”萧洛莉似懂非懂的在周雅的怀里点了点头,眼中的泪又顺着她那细腻的脸蛋流了下来。
“这些画,你是在哪画的?”周雅问萧洛莉。
“就在门口,外面的长街上全走的都是这样的人。”萧洛莉一指阳台外面。
周雅拉着萧洛莉走到了阳台上,立刻被楼下那长长的黑色长队给心惊呆了,长街之上所有的人都是身穿黑衣,在街道中间走的全是胸前抱着一块灵牌的已经哭成泪人的人群,他们之中,有八十多岁的老人,也有十来岁的孩子,每一个人手臂上都带着一个用黑布做成的布箍。
长长的队伍,从街的一头,一直延伸到街的尽头,从附近的道路上还有无数身着同样黑衣,胸抱灵牌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街道里的人都静默无声,只有眼泪划过脸庞,随着他们的走动,溅到地上,形成一滴滴小小的水渍。
“走,我们去送送他们。”周雅拉着上萧洛莉,两人穿上一件黑色的外套,从楼上冲了下来,走到大街上,才发现远观,远没有近处看着震憾,才只是走到路边,就能感觉得到那股压抑在心里的悲伤,无声的流泪远比有声的哭泣,更让人殇然泪下。
周雅拉着女儿不停地跟着人群走着,越来越多的身穿黑衣,胸抱灵牌的人加入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除了悲伤还是悲伤,这些人缓缓地走到了一条大街前停住了,周雅带着女儿挤了进去,才发现,这条大街已经被一口口移动的黑色的棺材所占满,每一个棺材之下,由四个军人抬着,一行四列,缓缓地向城外行进着,所有的红河人,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些黑色的棺材向前缓缓移动,这里面,也许眼前的这一口棺材内,躺着的就是他们的亲人。
整个队伍用了尽三个小时才走过周雅她们所站的位置,当棺材队伍过完之后,黑衣的人才跟在队伍的后面,默默地向城外走去。
周雅拉紧女儿的小手,跟着在群送丧的队伍里,不时发现萧家的许多人,都自觉地换上了黑色的衣服,默默地跟着队伍里前行着。
出城走了半个小时,队伍来到一个小山丘处,小山不高,四周却很宽广,在小山山脚,一排排早已经挖好的四方坑一个接一个的,一直排满了整个平坦之处,在每一个小坑的旁边,都放着一口棺材和四个衣着整齐,肃立的军人。
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空气中的悲伤更加浓重了,天空之中此刻下起了小雨,四周的乌云象山一样布满了整个天空,虽然是早晨十点左右,却黑得就象晚上七八点钟的天色。
一个年青人身后带着一大群人,脚步沉重地走到了小坑前的一块空地上。他们悲痛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棺木。年青人缓缓地讲起话来,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昨天,是我们最悲痛的日子,我们的亲人、朋友、兄弟、伙伴,为了保卫红河,为了不让丧尸贱踏我们的家园,他们勇敢地拿起了武器,站在了守卫红河的前沿,并为保护亲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一刻,红河基地的人永远都会铭记在心里,因为有了你们无畏的抗击,才有我们今天的生存。”
“此刻,我们在这里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怀念他们,感谢他们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们,而他们却被无情的死神夺去了生命,留下我们,在无尽的悲伤中追忆他们的身影,虽然你们走了,但是你们走得如此的壮烈,走得如此的从容,兄弟们,你们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妻子,就是我的姐妹,你的孩子,就是我亲生的孩子,只要我秦叶还活着,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
秦叶刚说完,天空中就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雷声,既象是死者不甘的呐喊,又象是天地的叹息,大滴大滴的雨从天幕中坠了下来,仿佛这天地亦有情,不忍看着这些风华正茂的年青人就如此离去而流下的眼泪,希望这剔透的雨水,能洗掉人们心中的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