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雨燕……”
“真是懒得理他!”落花偏头看着依旧梦呓的江武兴,心念一转:“也罢,若然再不叫醒他,那药力在他体内停留时间一长,必会对他心脉有损。刚把他掳了来,可不能这么轻易让他去死,主人那里也不好交代,何况主人吩咐过要留他狗命。”
想到这里,落花端起架子上的铜盆,那盆中正好尚有半盆清水,是刚从井中打来的。外面虽然已值初春,但这井水依旧冰冷刺骨。
“做梦?我就让你清醒清醒。”落花抖手一扬,那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泼落下来,一滴不剩地浇在江武兴脸上。
瞬间,塌上的人剧烈抽搐起来,震得整张床都支支扭扭地晃动。
“好冷,好冷……”江武兴扭曲着五官,呢喃。
缓缓启开双目,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雨燕!你回来了?”江武兴内心充满了期盼,激动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将出来,眼看那期盼就要变为现实。
然而,当他终于看清之时,居然有个绝色佳人映上他那双明亮如镜的眸子,江武兴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是你,怎么会是你?”
“你这妖女!”床上的人情绪失控地冲坐起来,可是胸间的剧痛,又令他回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你中了我的毒,最好不要急着动,也别妄想运功,否则武功废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落花冰冷的语声,砸在江武兴头上,仿佛比刚才的冰水还要寒冷。
发间冰冷的水滴昭示着江武兴现在的处境,他知道,他全都想起来了,是这个妖女在他自伐的一刻救了他。然而,这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如此一来,吴铭对他的误会岂不是更深?
“你故意救走我?”江武兴口气不善地问。
落花一笑,反问:“你觉得呢?”她悠闲自得地坐到一张雕花敞椅上,随手抄起桌上的金如意,在手中把玩。
“好歹毒的计谋,没想到花容月貌下藏着的竟是一棵黑心。”江武兴狠狠地道,目光炯炯,瞪在落花身上。
落花倒是不以为意,轻轻抬起纤长而浓密的眼睫:“呵,你以为这是我的计谋?那你就错了,这只不过是一场角逐,而你……是那个输家罢了。”
“角逐?”江武兴微微惊疑,眼光略平,移向她手指间转动的如意。
“是,这本就是你和我家主人吴阴天之间的角逐,但你以为这场角逐就你一个人输么?”落花猛然起身,拿着如意的手下意识地扬起。
心思一动,那柄金如意却是未能脱手,迟疑了一刻,又堪堪收回掌心,也就是落花酷爱金子,这如意倘是换成玉的,恐怕已成硅粉。
“你又知不知道,在这场角逐中,我才是那个真正的输家!失了贞洁,失了爱人,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一无所有。”落花一步步向着塌边逼过来,手中的金如意直指向江武兴。
“是你,都是你,你干什么要和主人去争,为了那虚名,为了那权势?主人在吴家二十几年了,盟主之位本就是他应得的,你才入吴家,凭什么去和他抢?”
“我和他争?”江武兴的眼中充斥了火光,“我和他争过什么,盟主的心思谁又能参得透?他属意谁去继任盟主之位,我又能做得主么?你为了取信于吴铭,当众去验身,只是为了把戏演得更像?”
江武兴啧舌摇头:“呵,连雨燕这么精明的人也被你骗了,还傻得为你去求情。是啊,你在稳婆手里丢了贞洁,牺牲如此之大,我们都以为你对二哥是真心真情。大概也唯有如此牺牲,才会令大家更加确信,是我在大婚之前玷污了你,你才不愿再嫁二哥,在大婚当日含恨而走,并留下那封污秽的信,使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奸夫?!”
呵了一口气,江武兴苦笑:“原来所有事情只是你们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一个要把我拉下水的局!你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在吴家失势,可是你知不道知道,为了害我,布置的这个局,又牺牲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你可以不顾及雨燕的感受,但你也不惜伤了二哥的心么?”
“飞鸟……”落花低喃,也许江武兴之前所有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废话,唯有这最后一句话,令她感觉灵魂一瞬间就被抽空了。
江武兴血气上涌,红了双眼:“落花,你好残忍啊,你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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