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自己手下多几只虎狼,而非一群绵羊。对于士兵之间的斗殴,只要不闹出大事,将佐们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他们就不会过多干预。
看着柳郁领着巡哨士兵走远,那少年这才指了指刘子秋,满脸不忿地说道:“你,为什么帮他们说话!”
刘子秋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同袍,何必你死我活呢?刚才你要是真动了刀,那才不好收场了。”
听到这番话,那个矮胖子也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一瘸一拐地挣扎到刘子秋面前,拱手说道:“多谢了!以后有用得着……”
那少年却怒喝道:“滚!砍柴去!”
矮胖子一声不吭,灰溜溜地捡起一把斧头,往营后的山上走去。军营是强者的世界,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管用。自己六七个人让人家一个人就给干趴下了,矮胖子虽然是伙长,这时也不得不低头了。但他心里真正服的,只有帮他躲过一场军棍的刘子秋。
少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得意洋洋地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喂,大个子,谢谢你啊。”
“在下刘子秋,小兄弟,身手不错嘛。”
“我叫花云,都是我爹教的,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少年对刘子秋似乎十分亲近,转眼间就变成了话唠,不等刘子秋开口,已经继教说道,“我爹是军户,这次本该我爹来的,只是他突然生了病,卧床不起,所以我就顶替了他。跟这帮家伙用不着客气,你越忍他们越是欺负你!”
刘子秋呵呵笑道:“行了,行了,大家能在一起当兵也算是缘分。走,帮着一起干活去。”
花云嗤之以鼻:“哼,屁的缘分!”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跟着刘子秋走进了帐篷。不过,伙里的其他士兵还真被花云打怕了,哪里还敢再让他们干一点活儿,将两个新丁当老爷一样供着。
开饭了,看着那锅像糊糊一样的东西,刘子秋就直皱眉头。这一路过来,吃的都是这种东西,粟米加点烂菜叶子,没有营养不说,还只能勉强吃个半饱。原以为到了河南会好一点,没想到依然是这种伙食。
刘子秋不觉大失所望,难怪汉人在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往往落于下风,不吃肉哪来的力气?
现在这顶帐篷里,花云俨然万了老大,端坐那里不动,矮胖子已经盛了满满一碗端到他面前。花云非常义气地挥了挥手,说道:“去,给我刘大哥也盛一碗!”
一锅饭只有那么多,他们两个盛满了,其他人就更吃不饱了。但技不如人,谁也不敢中呲毛。等刘子秋和花云都端起了碗,众人这才一拥而上,争抢起来,矮胖子这个伙长也没了优待。
冬季的天黑得甚早,月亮还没有升起,“呜呜”的号角声在军营上空响起。有了那些天行军的经历,刘子秋知道,三遍号角以后,所有的士兵就不能再在营中游荡,必须呆在各自的帐篷里。
时间尚早,士兵们难以入眠,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话。刘子秋所在的这顶帐篷里泾渭分明。那八个老兵挤在一角,离着火盆远远的。刘子秋和花云则占了大半个帐篷,一左一右隔着火盆边烤火边聊天。
“刘大哥,你是哪里人?”
“某是余杭人,花兄弟,你呢?”
“俺就是河南人,这里是俺家乡。对了,刘大哥,你从南方来,这天气,吃得消吧。”
零下三十多度的极寒气候,刘子秋也经历过,这点寒气对他的的身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想都没想便说道:“没问题,挺好。”
“哦。”花云点了点头,却又说道,“朝廷这时候把咱们集结起来,怕是有大仗要打了,你家里娘子不担心吗?”
“怎么会不担心?可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啊,看你年纪也不大,还真娶了娘子。”花云吃惊地看了刘子秋一眼,问道,“你娘子很漂亮吧?”
想到那些个缠绵激情的夜晚,刘子秋的思绪早回到了长山村,竟然没有听清花云的问话。
花云见他不答话,便有些不高兴起来,往下一躺,说道:“行了,睡觉!”
“这么早就睡了?”刘子秋也顺势躺下。
却见花云用手朝着矮胖子那边一指,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