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听他称呼自己慕队长,慕小山知道陆良可能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些后悔,他小看了陆良,自己应该知道,他虽然年轻,既然能干到所长的位置,必须有其过人之处,自己怎么能拿他当傻瓜来对待呢。
看到慕小山不说话,陆良接着说:“慕队长,我听这些人说话的口音,是东阳那边的吧,这些人是不是我们辖区里有名的东阳帮的人?”
慕小山没想到陆良竟然连东阳帮也知道,看来他对红船这边的情况已经相当了解了。
想到这里,他说:“所长,你的工作态度让我尊敬,也让我感到惭愧,但是所长我跟你说实话,这些人是老江湖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费半天力,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我们派出所事情多,不相信的话,慢慢你就知道,可能就在我们赶回去的路上,家里又会发生别的案子。我们与其这样耗在这件没有希望的案子上,还不如把有限的警力放在破案可能性比较高的案子上。还有,这些人单靠我们派出所的力量是打不绝的,反倒是如果惹恼了他们,所里的工作更难做。”
听慕小山这么说,他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么回事,但心里觉得好像又不对劲,作为一个警察,在破案上挑三拣四,那算怎么回事?再说,他一惯信奉邪不压正,如果警察连这些帮派都怕,那么老百姓怎么过日子?陆良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所里。
在经过蓝月亮歌舞厅门口时他看到大门竟然开了,就对慕小山说:“走,我们去蓝月亮看看。”
蓝月亮依旧是霓虹闪烁,里面响着震天音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门口留下的那些血迹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如果陆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么它就像细沙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每个人的心中逐渐消失,但这些沙子仿佛留在了陆良的心里,他怎么都不能把它遗忘。
他们两人推开关着的门,走了进去。里面只开着几盏光线很低的灯,舞池中间挤满了年轻的男女,他们有的闭着眼睛在那里自顾自地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有的男女搂在一起一边扭动身体一边甩动着脑袋,女孩的长发在空中飘扬,那么的投入,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的男女搂在一起,互相抚摸着,有的站在一边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在舞池里扫视着,寻找着合适的对象,空气里充满了汗味和脂粉味,传递着骚动的信息。
吧台在最里面,几个男服务员正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里,把啤酒散发到需要者的手里,吧台后面坐着一个收银的姑娘。
陆良二人躲开人群,走到吧台前。收银的小姑娘正数着钱,看到有人过来,以为是要啤酒的,抬头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站起来,笑着说:“两个大哥也来玩么,我找两个姑娘过来。”说着往远处一个穿西装的人张望。
穿西装的人很明显也看到了他们,走了过来,掏出烟来。
陆良抬手拒绝了,问:“你们的老板在么?”
西装男很客气地说:“对不起大哥,我们老板不在,有事的话我转告他一声吧。”
陆良说:“我是红船派出所的,明天叫你们老板来找我,你告诉他,如果不来,我封你们的门。”
这个人没见过陆良,看他这么年轻,但说话相当霸气,一时摸不透他的来头。
陆良一指慕小山,说:“如果他来了不知道找谁,那么你认识他吧?”
西装男看了看慕小山,很明显他们认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招呼不是,不打也不是。慕小山也有些尴尬,赶快说:“你不认识我们也不怕,这是我们新来的所长,你叫你们明天到所里找所长就行了。”
一听说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所长,西装男有些意外,但他毕竟见惯了风雨,赶快堆着笑脸说:“好的,所长,要不你在这里玩一玩,我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陪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开心一下。”
陆良盯着他看了看,脸上罩着寒气说:“不必了。”
说完,转身带着慕小山走了出去。
离开里面污浊的空气,陆良在门外大口地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慕小山知道,陆良是想把在医院受到了气撒在蓝月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