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掀开帷帘。
“别。”怜儿的嗓子有些沙哑,像是刚刚哭过的感觉。
霍允肆隆起了眉头,不顾床帏里的人阻挠,猛地将纱帘掀开“转过头来。”
怜儿拼命的咬住嘴唇,但那低低的抽泣声还是没能抑制住,一点没落的全听进了霍允肆耳中,缓缓的将脸转了过来,泪眼婆娑的叫了声“王爷~”
一张红肿不堪的脸顿时落入霍允肆眼中,脸上的巴掌印都还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回事?”
“都是怜儿的错,不小心撞了一下王妃,这才挨了打,都怪怜儿自己。”
霍允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望着她脸上的红印,转头向屋子四周看去“涂药了吗?”
怜儿拂去脸上的泪痕,摇了摇头“奴婢的屋子里没有金疮药。”
“来人!”霍允肆推开房门,叫来了守夜丫鬟“取些金疮药过来。”
霍允肆拿过金疮药,又点起了两个烛台,整个屋子顿时照得通明。
“嘶——”怜儿轻抽了口冷气。
“忍着些。”霍允肆又到了些药粉出来,轻轻的敷在那些红肿的地方。
上完了药,霍允肆将床帏重新放了下来,可自己却退了出来,转头吹灭了一旁的烛台。
黑暗中怜儿看不见她的脸,只是闪动的身影,让她有些无措,如果她不关心自己,那为什么要给自己上药,可如果她关心自己,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于是乎,怜儿大着胆子,抬头望向那黑暗中的人影,糯声道:“王爷还不就寝吗?”
霍允肆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看怜儿,淡淡的道了句“你好生休息着,养伤要紧。”说完也不等身后的人回答,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公主,下雪了!”青芽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着下雪的情景,原本的瞌睡劲儿一下子全都不见了,满眼尽是兴奋。
李解忧虽不是第一次看见下雪,但却是在夜里第一次赏雪,月光撒的温柔,衬托着一片片的雪花,颇有一番意境,伸出手去接住飘落的雪花,任它美丽,任它融化“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王妃好意境啊。”
突然传来的一声嘶哑,让李解忧心头一怔。
“奴婢参见王爷。”青芽见是霍允肆就想到了今日怜儿的事情,心里顿时暗叫不好,这王爷该不是为难公主来的吧?
霍允肆看着飘落的雪花,低声道:“北齐的雪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才下起来,南楚也是这样吗?”
李解忧摇了摇头,扯着自己披风“南楚从未下过这么大的雪,偶尔飘上一些也都是还没成型便就已经融化了。”
霍允肆低身拂去石凳上的落雪,坐了上去“这么晚了王妃还不睡,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解忧瞧着霍允肆一副寡淡的样子,不用说也能猜得到,今日自己惩治怜儿的事情她定是知道了,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就忍不住来兴师问罪了?
“妾身有什么心事,难道王爷不知道吗?”
霍允肆微微一愣,转脸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青芽,轻咳了几声“你先退下。”
青芽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李解忧,一双眼里全是担忧,趁着夜色黑找了个不远的隐蔽处躲了起来,心里想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好尽快的赶过去。
见青芽走远了,霍允肆这才起身走到李解忧身边,伸手掸去落在她肩上的白雪,道:“外头冷,先回屋去吧。”
“冷就冷着吧,反正回了屋子也不见得怎么暖和。”
霍允肆就着微弱的月光望着那充满防备的人,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你眼里本王就真的这么可恨?”
“王爷怎么会可恨?是妾身自不量力而已,不得宠的女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不得宠?王妃也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李解忧抬眼看向霍允肆,紧紧地咬住嘴唇,心里的怒气止不住的升腾“妾身虽不得宠爱,但至少也是秦江王妃,区区一个奴婢有算得上什么。”
霍允肆摇了摇头,又贴近了几步,伸手将眼前的人揽在怀里,又将她的手指包在掌心,柔声道:“本王知道王妃大度,只是现在天色已晚,这雪也越下越大,若还是呆在这里,只怕咱们两人都要冻僵了。”
李解忧用力的抽出被她紧握在掌心的手,欠了欠身子有些赌气的道:“王爷又打趣妾身了,进不进屋还不都是王爷一句话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妾身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