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大娘浑浊的眼睛流下泪来。
眼泪的咸混合着烧饼的咸,直让她喉咙发干。
林依典看她有点噎,便递上水袋,大娘没有接过,却抓住林依典伸过来的手,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林依典急忙将她扶起。大娘一边吞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
林依典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心里却想着小宝,不知他在客栈怎么样了,有没有哭。
待到祖孙两人吃饱喝足,林依典这才放心,安慰了几句便要上车。
忽然,她的手被人拉住,她回头看去,发现大娘布满青筋的手,正握着她的手腕。
只听得大娘哽咽道:“姑娘一次又一次出手相助,老婆子无以为报。”
林依典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
大娘却不肯听,她说:“姑娘不是要求子吗?那我就告诉你,怎么在寺里祈求最灵。”
一听和听风寺有关,林依典来了兴趣,但她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大娘说笑了,孩子岂是求求就能有的。”
大娘手上加了力道,林依典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握着。她说:“试一试也不打紧,况且,我告诉你的是秘方。”
她左右顾盼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才将身体前倾,靠近林依典,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将你和你家男人的生辰八字写好,再找一只纯黑的猫,取它的血,然后附上一锭雪花白银,挑个黄道吉日,在听风寺烧上头香,诚心祈求,那便基本能实现。”
林依典努力记住细节,随即问道:“为什么听风寺这么灵?我之前听大娘说,是有一任住持飞升?”
大娘咽了口口水,显得有些紧张:“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能说出去。”
林依典点头答应。
大娘道:“这听风寺原先还只是一座小庙,名不见经传,庙里和尚也不多,因为香火不旺,很难糊口,他们便时常出去化缘,所以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那个大和尚。据说啊,就是这大和尚最后在庙里坐化,修成了金身。”
林依典疑惑:“您之前不是说大家都看见了嘛,怎么现在又说是据说?”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离现在估计都有七八十年了吧,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
但是有很多老人都说他们瞧见了,那和尚面目如生,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他那姿势啊,还保持着打坐的样子,身上金光闪闪的。”
林依典把大娘搀到马车上,闵冰将那小孩也抱了上来。
大娘的家刚好顺路,他们在车上说着也方便些。
“那既然修得了金身,说明那和尚道行不浅啊,不应该大肆宣扬才是嘛,为什么大家反而好像闭口不谈?”
“这事说来也怪。要检验是否成为肉身佛,需要把那身子放在大瓮里三年。时间到后揭开盖子,若栩栩如生,便是得道,若是腐化了,那就算失败。”
“那老和尚成功了吗?”
“三年之期一到,瓮盖一开,里面和尚的肉身竟不知去向。当初封盖之时,大家都是一同见证的,不仅用黄金泥填了封,还贴上了符文。
结果符文尚在,泥封没动,这和尚却说没就没了。”
“那不是好事吗?说明他真的有法力存在啊。”
“怪就怪在这里,那瓮底,有一只黑猫,它伸着舌头,大张着嘴,死状极其恐怖。底部有层黑色的东西,看着像它流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