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长安正是盛夏时节。在老徐记忆中,每年的这个时候,翻滚着的乌云便是长安天空的常客,涌动的云层和急速而迅猛的夏风会给闷热的城市带来少有的凉意。
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怎么搞的,近些年的夏季比以往是大有不同。不说别的,就是这有些阴寒的冷雨,就不该是夏天该有的。
老徐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坐在车厢里不肯出去。
他刚送了几个客人过来,现在还在歇息,也得让马饮水吃草料,不能立刻接客。另外,能坐得起私家马车的客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不远处的海关出口,穿着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拉起了挡杆,新到岸的乘客们纷纷扰扰地走出来,寻找着合适的交通工具。
老徐茶色的眼睛扫视着人群,目光很快被一个高个子的男子吸引。那男子戴着一顶米黄色的草帽,穿着一件卡其色的薄风衣,腿上是一条裤线被烫得挺直的深褐色长裤,配上一双同色的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和精神。
他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会愿意坐自己的车,于是敲了敲车头的铃铛。
男人听见急促的铃声,偏头看了看停在广场边缘的马车,一只手按住帽子防止被雨风吹跑,另一只手提着一只手提箱,艰难地挤出人群往那边走去。
老徐跳下马车,走到前去,伸手从马脖子上挂着的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粗盐,喂到马的嘴里:“老伙计,该干活了。”
高大的枣红马瞥了老徐一眼,打了个响鼻,湿润的气流喷在老徐脸上,明显的不情愿。
老徐讪笑了下,没和自己的马一般见识,自顾自地爬上车,策动马转向男人的方向。
几分钟后,男人拉开马车车门,坐到座位上,摘下帽子挂在车门旁的小钩子上,对驾马的老徐笑道:“师傅,去西区。”
“好勒,您坐稳。”老徐拉了一下缰绳,枣红马就不情不愿地跑起来。
男人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这里和上一次来相比,变了许多。
上一次来是三年多快四年前了吧?男人想到。
街道上的煤气路灯变得密集了起来。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只有西区和北区的道路能享受到煤气灯的光辉。至于南区和东区,则只有主干道能得到一点可怜的光明。
路面上的青石板被修得很好了,至少比东方省的省会海安城好多了。也难怪,长安是共和国的首都,这点基础设施还是要处理好的。
(“估计是议员老爷们和元老们对南区东区的犯罪率感到不安了吧?谁会指望他们主动去给平民们争取福利呢?”男人轻笑一下,收回目光)
“师傅,那个什么开膛手找到了吗?”
老徐在后视镜中看了看男人,道:“嗨,那个开膛手王明啊,早就在城南那个刑场打靶了。”
这一开口,老徐打开了话匣子:“你说他个......他个什么东西啊,他娘的看了点小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每晚出去害人,还把,还把那些丢到警察局门口。”他咳了一下,吐了一口痰到路边的水沟里。“那狗东西第四天就被抓住了,元老院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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