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戚家军,必称赞其纪律严明,战时无一人乱动,平时无一人扰民。唯独认为戚家军军纪过于严苛,动辄斩首割耳,军士往往不慎犯禁。”
“我来澳宋后,多有游历诸军,所见军队皆不亚于戚家军,而士兵常常欢笑,若有违禁,军官也不可体罚,至多关禁闭数日,未尝听闻有因喧哗被斩首的。”
他顿了顿,见在座的几人都在看着自己,就继续说:“军校里有相关选修课,讲的和戚家军有关。教师说,戚家军是古典军事主义第一强军,但有什么时代局限性,依旧依靠严苛的军纪约束士兵,使士兵恐惧惩罚剩余恐惧死亡,故临阵无人敢于逃跑。而大...而澳宋军队则是先进军队,不以严刑恐吓士兵,讲究官兵一体,无需采用戚家军一般的纪律。”
“我以为,只此一条,澳宋军队便已超越戚家军。至于我东江军或大明其他军队,则已无可比性。”
一旁的毛承祚和马德龙听着孙宜兴的讲述,想到自己在学校里听讲的封建军队和近代军队的区别,又用戚家军和澳宋军队加以比较,虽然还有些不懂“古典军事主义”是什么意思,但其中内涵已经品味出来,不由有些惊骇。
唯独吴坚
忠依旧是平静不起波澜的表情,将一双坚韧的眸子隐藏在眼皮底下。
“你呢,吴坚忠?”我听完孙宜兴的讲述,依然没有发表评论,而是直呼吴坚忠的名字,表示我想听一下他的意见。
“天启七年,就是西历1627年时,我休假,回了辽东一趟。”吴坚忠抬起头,没有直接谈论两国军队的不同,而是开口讲了他的经历。
“我在9月初到了旅顺。那时,大人您担任海军陆战队的营长,在金州和建奴打了一场。”
我挑了挑眉毛,没想到那时吴坚忠就已经来澳宋留学了一年,倒是我没有注意到。
“我去的晚了一些,没赶上交战时的场面。记得我到时,建奴已经远遁不敢来犯。”
“那是9月2日...或者是3日吧,我到了金州战场,那里还保持着刚打完的场面,大宋的医疗兵和东江民夫正在打扫战场。”
“从一里外开始,建奴的尸体一路铺满了土地,直到大宋的战列线前。”
他笑了笑,道:“谁能想到,往日纵横辽东的镶白旗真夷,尸体竟然有过半是背对着澳宋士兵的。”
“被打碎脑袋的,被打穿胸腔的,被大炮打成肉沫子的......各种各样的死法都有,遍地都是血肉和内脏,惨烈不可久视。我东江军即便要刻意做出那种样子,估计也是不行的。”
“之后我跟着民夫一起打扫战场,用铲子将那些碎肉铲到推车里推走,连着那些被鲜血浸润的泥土一起倒到一些建奴俘虏挖好的大坑里。过程中大宋医师反复要求我们不准拿取建奴的遗物。倒不是要尊重那些畜生,只是担心上面带着病菌,会引发瘟疫。”
“那些破碎的盔甲棉甲,还完好的刀剑弓箭,还有被打死的马匹,都倒在了大坑里,被倾倒了石油,一把火烧个干净。”
他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一口白牙:“我不知道那些道理,我只知道,我东江军绝不可能把那些盔甲武器都烧掉,绝不可能把建奴真夷打得丢掉兵器逃跑,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打死建奴四百多,自己只伤了十六个,死了四个。”
“大宋陆军,东亚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