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舒姝疯掉,和这人怎么就说不清呢?而且他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期待,仿佛在说话,吃吧,吃吧,吃吧……
这种情况下,舒姝也觉得不吃好像真不好,犹豫了下低头啃了一口,蛋糕卡在喉咙里被呛了一下,引起阵阵咳嗽。
顾亦城拍拍她的背,语重心长的道,“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
顾亦城拉开书包的拉链道,“对了,我包里有牛奶。”
“我不喝!”她是知道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他捉弄自己的新招数,他想撑死她!!!!
顾亦城还想说点什么,低头去看舒姝,她却一副戒备的神情。他是个骄傲的男孩,从小到大,习惯被恭维,习惯被关爱,他第一次试着将“关爱”施予别人,还没捂热就被泼了冷水,心里不免戚戚然。
其实,很多人会对于爱的理解是:爱一个人,那么就有义务有责任改善对方的生活,或者帮对方解决原本属于对方的难题。顾亦城自然也不例外,他勉强算是别扭的攻击型选手。没错,舒姝需要爱,内心深处也渴望爱,但她不会接受所谓的“嗟来之食”。而顾亦城作为一个施予爱的人,恰恰忽略了这点,他没问过舒姝是否需要,或者愿意接受。也许问过,但顾亦城不知道,舒姝眼里的“他”其实是另一个“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顾亦城出现在舒姝面前的频率越来越高,舒姝有时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悄悄放了雷达,为什么走哪都能遇见他?上学遇见他,放学遇见他,食堂吃个饭还遇见他。两人从最开始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慢慢的也能说上一两句话。然后有一天,舒姝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厮原来是从内部着手的,他有卧底。
渐渐的,所有人也都习惯这两人每天上学放学同进同出。食堂里,大家总能看见麦小娜带着舒姝,舒涵带着顾亦城和韩睿,装着不期而遇,然后聚在一起吃饭。最聒噪的人往往是麦小娜和舒涵,最安静的往往是舒姝和顾亦城,而韩睿则一如既往的沉稳。
舒姝和顾亦城关系也有了些许改善,虽然她仍然不怎么待见顾亦城,但也不特别反感。偶尔顾亦城也辅导下她学习,但他实在缺乏耐心,每次讲解完毕瞧见舒姝迷茫的小眼神,就忍不住冒火。
他总是嚷嚷着,“白痴啊,错了,再想想。”
“你智商到底多少,测过没?”
“猪都教会了吧?”
“我也觉得你比较适合教猪。”言下之意就是她智商没问题,是他太挫,教不了人只能教猪。何况她什么时候问他问题了呢?她问的明明是小娜,他自告奋勇跳出来讲解,原来是逮着机会想教训自己。舒姝发现其实现象和本质总是不一致的,就好比眼前这人空有张俊秀皮囊,嘴却着实让人讨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初夏。
和安静的舒姝不一样,顾亦城好动,特别喜欢打篮球,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和同年级的朋友打友谊赛,偶尔他也试着邀请舒姝前去观战,舒姝总借口说自己是体育白痴给推了。邀请几次不成功,顾亦城不免炸毛,去她的体育白痴,他看她是全能白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好歹模人样,怎么就不受待见呢?
这天晚上,顾亦城站在唐家楼下,捡了个石头去敲舒姝露台上玻璃,然后捏着鼻子叫起了麦小娜的名字。舒姝推开窗,他站在楼下冲她招招手。
舒姝左顾右盼一番,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还好罗琳和唐钰在客厅看电视应该没听见。
“下来啊。”顾亦城见她昂着下巴,一副审视民情的神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下不下来?你信不信我爬上来?”
舒姝当然信,他又不是没干过。
“你要我直接去敲大门吗?”
顾亦城这句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舒姝合上窗,穿上外套,蹑手蹑脚跑下楼,然后从厨房后面的花园溜了出去。
顾亦城笑着说,“明天去看我们打球吧。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讲的吗?有个小店可以淘到些好东西,打完球我带你去看看。”
“我要做作业。”
“你每天都要做作业。”
“所有才挤不出时间。”
“你比高三的考生都忙?全是你认识的人。”说着还一一罗列起来,“舒涵和韩睿是肯定去的,小娜也去,说不定程寒也去,程寒认识吗?”
舒姝听见程寒这个名字时明显愣了下,不点头也不摇头。
而顾亦城的耐心这时候也差不多被磨完了,撂下狠话道,“下午两点,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你迟到一秒钟试试看,我便去踢唐家大门。”
第二天,顾亦城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两点一刻,他在心底告诫自己:忍,我忍,书上说了,女人约会迟到是对男人的考验,我可是个经得起考验的男人。
终于,两点二十分,舒姝还是老老实实溜了出来,穿了件粉色的运动外套,特称她的皮肤,下身是百褶裙和小牛皮鞋。她难得打扮,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察觉到顾亦城灼灼的眼神,不由拉了拉裙子,低着头不说话。
殊不知,她这样的神情看在顾亦城眼里却煞是可爱。顾亦城显然很满意她今天的乖巧,如果她迟到是因为不知道选那条裙子,别说是二十分钟了,让他再等两小时他也愿意。所以,他决定不和她计较迟到的事,将挂在车龙头前的鸭舌帽取下来,往她头上一扣,指了指后座道,“上来。”
舒姝一看,心道:这车什么时候给按上了后座的架子呢?要知道,这是款细轮子的赛车,按上后座架看起来已经够别扭了,他偏偏还在座架上捆个了坐垫,真是暴殄天物。
舒姝坐上顾亦城摇晃的自行车后座,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碰着他的身体,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偶尔卷起她的裙摆,道路两旁是刚刚冒出绿意的新芽,勃勃朝气,正如青葱岁月的两人。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当遭遇一个上坡路段,当舒姝第一次把手放在顾亦城腰间,明显感觉到车头晃了两下。她很快缩回手,风中传来他身上的气息,是杏仁果的味道,如清晨的日光一般干净美好。
顾亦城小声说,“舒姝,要不我们不去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