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水下更是漆黑一团,你就是联想水下有成堆的鬼怪尸骨都不为过……都说人的恐惧心理往往来自未知的事物。
夜色下到处都是未知。
看不见,不知道可能藏个啥,这就是未知。
何况李智慧胆量原本就小。
当章鸣走远,期待一场美好、舒适洗浴的李智慧,站在水潭边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因恐惧傻眼了。
解开扣子的休闲服在瀑布下落产生的气流鼓动下,衣襟在身前摆来摆去,心生恐惧的她不敢继续往下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到章鸣身边去,好怕人。
此时正好水中巧不巧的有条鱼还是其它生物捕食或者仅仅冒出水面透气,“噗噗嗵嗵”弄出一串声响,在黑暗中显得突然而诡异……
李智慧大脑瞬间空白一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哇啦”发出一声尖叫,转身跌跌撞撞向章鸣离开的方向跑去……
章鸣这会儿是真的在练近身格斗,附近没出现美洲虎、豹子,场地又比较开阔,只好对着空气挥动拳脚。猛然听得李智慧一声嚎叫,吓得不轻,以为她遇见了野兽,边打开夜视向水潭看,边撩开腿跑。
李智慧忙乱中没顾得注意脚下,跑出十几步就被一块石头绊倒,本来就跑的跌跌撞撞速度不慢,这一绊飞身扑出好几米,扎扎实实来了个嘴啃泥。
如果是泥还好了,偏偏倒下的地方是一片杂草碎石,于是弄花了脸,额头被一块石头划拉的疼痛难忍。
李智慧也不往起爬了,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章鸣老远见李智慧被绊倒,无奈距离过远来不及接,赶到时李智慧已经哭嚎完第一波,正在往里吸气,马上第二波又要响起。
章鸣把李智慧抱起来,眼扫过出,见满脸是血,额头上挂着一条小指一半粗细长短的皮肉,看着瘆人。
章鸣吓得不轻。抱着李智慧走进自己的营帐。
这个过程李智慧紧紧揽住章鸣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继续嚎哭,眼泪鼻涕还有脸上、头上的血,掺和着草屑、沙粒弄得章鸣一前胸。
“没事,没事,先躺会儿,我去弄点水,洗了消消毒,抹点消炎粉就没事了……”
章鸣把李智慧往垫子上放,李智慧就是不松手,死死搂着他脖子,几乎勒的他喘不过气:
“破相了,我破相了……呜呜……”
疼当然疼,最难过的是感觉脸哪哪都疼,脸肯定是划拉的不成样子,破相的担忧让她心更疼。
“没,没破相,”章鸣好言安慰,“两天就长好了,咱的妹妹还是精致无比的大美女。”
“骗人,你骗人!”李智慧头埋在章鸣怀里,连哭带说,语句含混不清。
“你再不听话,不赶快洗洗抹药,如果感染可能真破相……”
这句话李智慧听进去了,立时停止哭泣:“那你、那你快弄!”
章鸣把李智慧平放在气垫上,外面做完饭的火堆还未完全熄灭。他添点柴草,烧了一锅开水,待水晾温,端进帐篷。
要说惨吧,李智慧还真挺惨。这一跤不知怎么摔的,身上哪儿都没事,伤全在脸上。
除了额头挂出一条皮肉,脸上有七八个地方破了皮,开始出的血都弄到章鸣衣襟上,这会儿往外渗血珠带粘稠的水珠,合成粉红色的液体流了个满脸花。
李智慧看起来内心已经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现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呆滞无神地望着帐篷顶。
章鸣轻柔地给她用温水擦洗。临来时晴岚让他拿了些外伤药,包括上次晴岚受伤用的消炎药粉,空瓶子没扔,晴岚说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外用消炎粉,让他到自己的包里又装了满满一瓶。
没想到这么快用上。这回他没一次倒完,在每处伤口用指头捻着抹了一点。
做这些的时候,章鸣手颤颤栗栗:女人最担心破相,李智慧脸成这样,看来破相在所难免啊!
整个擦洗、抹药的过程李智慧一句话没说,章鸣不知说什么好,也没说话。
把洗过伤口的水倒掉,收拾起药瓶,章鸣打破沉默:“我抱你过去,或者你就睡这儿,我去你营帐。”
李智慧眼睛依然盯着棚顶,过去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声音幽幽的:“我们睡一个营帐,好吗?我怕。”
“睡一个营帐?”章鸣愣了几秒,“好吧,我坐在角落里练式。”
“不,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章鸣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把嘴闭上,只是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大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