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残墨心情很不好。
她开了车进城来,去了那家最喜欢的咖啡馆,点了杯不加糖和奶的咖啡,一个人喝到胃疼,续到第三杯的时候,她放下杯子,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城市里的路交错复杂,或光洁宽阔,或坎坷狭窄,但总有一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有意义的,因为那是回家的路。
但对残墨来说,任何一条路,都是毫无差别的,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也许下一秒就会停脚,也许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周边景色渐渐荒凉,她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两边残破孤绝的颓垣蔓延至无尽的黑暗中,宛如只有一个人的故事。
头顶一棵枯死的核桃树,干朽的树枝上停了只猫头鹰,一双犀利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她顿住脚步,猫头鹰怪叫一声,飞走了。
外套滑落肩头,一个袖管几乎挨到地上,她不管不顾,捂着脸哭起来。
蓦然,车灯亮了,残墨不理睬,还是嘤嘤哭着,车子缓缓驶过来,在她身边停下。
残墨略微警惕,抬起泪眼看过去。
是一辆荧光绿的兰博基尼,在昏寂的灯光下,流淌着富丽的光泽。
车的副驾门开了,走下来一位年轻男子,长身款款,玉立如松,额发略略遮住眉宇,面色皎洁如月似霜,微带酒晕,一双乌亮的秀丽眼睛,眸光迷离中带着探究的神色,凝望过来。
残墨大是警觉,忙用手背抹去泪痕,站起来,略侧过身子,眼风凌厉地扫到男子脸上。
男子带着浅淡微醉的笑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最后定在她脸上,语声悠然而慵懒,他说:“本来是图了这条路好走,没想到让我看见这梨花一枝春带雨,怎么了?”
残墨早皱起了眉头,冷眼正视前方,不理睬他。
男子并不介意她的态度,继续说:“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待这儿太危险了,要不上车来,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残墨冷冷地说:“只怕上了你的车更危险,赶快和你的司机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的威慑对男子丝毫不起作用,男子回转头,对司机座的另一年轻男子笑道:“他说你是我的司机。”
司机座男子点了根烟,笑吟吟不语,看好戏的神色。
男子说:“小姑娘,我是认真的,这儿几个小时都搭不上车,你这么漂亮,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残墨细眉一竖,掏出手机,作势要按号:“你走不走,再不走,我马上给警察打电话!”
男子也不生气,还是温文的样子,凝看她片刻,说:“好,我走,你自己小心。”
然后,他回身上了车,驱车而去。
坐上兰博基尼后,刘逸宸面色有些不安,驾驶座的朋友瞅出来了,说:“怎么,还担心那个小姑娘?”
“废话!把车停路边吧,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朋友并不照做,笑道:“你今天就是多灌了几杯黄汤,搞得像打了鸡血一样,把你丢下去,我还不放心呢,改天纪阿姨知道了,我可害怕呢!”
刘逸宸皱眉:“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是怕人劫财劫色。”朋友笑道,“你这小脸,二半夜往路边一站,不是等着犯罪团伙图谋不轨吗?”
“滚你娘的!”刘逸宸骂道,“快停车!”
“重色轻友。”
朋友将车停在路边,刘逸宸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朋友笑道:“小心点,别为了美色丢了小命。”
“你丫留点口德,那小姑娘是个孩子。”
朋友笑道:“你不就喜欢小女孩吗?”
刘逸宸叹道:“交友不慎。”
朋友哈哈一笑,说:“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打电话。”
刘逸宸下了车,朋友开走了。
刘逸宸进了绿化带,在浓密的松柏和冬青的阴影中,隐匿着自己,垂头往回走。
很快看到了女孩,她瘦小的身形在空旷岑寂的长街上,宛如一颗孤独、掉队的棋子,影子被拉得细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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