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与她分了房。
炎热的夏季,蝉鸣声总是没完没了,吵得人无法安睡,楚天站在窗边,看外面皎洁的明月,直到天亮。
他知道落尘也一夜没睡,因为她若是睡着了,一定会做恶梦,一定会在梦里哭着喊他,她一整晚没有哭喊,所以,她一定没睡。
清晨的早饭依旧是落尘煮的白粥,清淡的米香,入口却不再清甜,泛着丝丝的苦涩。楚天抬头细细端详着对面的落尘,她与往日一样,嫩黄色的衣裙明媚照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光洁的脸庞莹若浩渺,只是眉目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所以他无法读懂她的情绪。
吃过饭,他去和裘叔采药,她也还和往常一样忙碌,洗衣做饭,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午后,她还是陪着他去练剑,双手托着下巴,远远看着他,等着他。
他哄她开心时,她也在笑,弯着眼睛,眼底都是他的影子。
到了晚上,她也还是会在他看书看到疲惫时,为他准备一碗白粥,暖暖地提醒他:时辰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心中重重地抽疼了一下,他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小尘,你昨晚睡的好吗?有没有做恶梦?”
她笑笑:“睡得挺好的,你呢?没有我打扰你,是不是睡得很好?”
他也笑笑,点头,“确实很好。”
外面的风起了,吹开了窗子,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为他关严了窗。“时辰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嗯,你今晚早点睡。”
“知道了。”
她走了,他低头喝了一口白粥,粥的味道比早晨的那碗更苦涩,难以下咽。
这一晚,他又是一夜没睡,几乎翻遍了裘书所有的医术,想要找到可以治愈梦魇的方法,一无所获。书房的烛火一夜未灭,落尘房里的油灯也燃了一夜,跳跃的烛火在窗纱上映出飘飘忽忽的暗影,是她坐在窗前,低头坐了一夜。
天亮时,他去她房里给她送东西,她正在梳头,镜子里照出她含笑的脸,肤色胜雪:“哥,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么?我看天都大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你以前都要睡到辰时才会醒。”
“哦,那我回房再睡会儿。”他走到窗边,将一大早釆来的天竺葵放在她的窗前,正看见她窗边的小桌上放着未绣完的香囊,片片花瓣,绣得精巧细致,绣工大有进步。
“咦,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她问。
“天竺葵,我看它挺漂亮,猜你会喜欢,所以采了些给你。”他说着,走到镜边,在鬓角插上一朵天竺葵,艳丽的紫红色衬得她脸色好了许多,不那么苍白了。
“嗯,好香啊!”她笑着,黑眸那一抹光亮中掩不住幽暗。
其实,他宁愿她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或者打他骂他怪他怨他,他都能承受,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现在这样,装作一切如常。
他从落尘房里出来,正遇上裘叔,裘叔看看他紧锁的眉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小尘现在不适应很正常,时间久了,她慢慢就会习惯的。”
他点头,“我明白。”
裘叔递了个布包给他,“这些书你收好了,有空看看。”
“是医书吗?”
“呃,算是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该懂了。”
他点点头,“多谢裘叔指点”。
那晚,他仔细读了裘叔给他的所谓医书,草草翻了翻上面的文字和图解,他便恍悟了裘叔所谓的“该懂之事”。阴阳平衡,天地交泰,这些隐讳的男女之事他原本是略知一二的,今天看了书上详尽的细节,他才知道其中竟有那么多的奥妙,书中描绘的蓬莱仙境之感,更是看得他体内一阵阵热血翻腾,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从身体里汹涌而出一样,他越是拼命克制,越感到头脑发昏,甚至有些眩晕感。
连着运了两次真气压制体内的火热,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连着两日未睡,心境平和后,他有些倦了,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境里的浮山,鸟语花香,有一片小小的竹林,还有几棵橙花树,橙花开花甚香,竹香和橙香混合在一起,更叫人心旷神怡。
不过这里更奇妙是有一处幽潭。
月光倾洒在满是花瓣的水面上,少女的半个上身浮出在水中沐浴,莹润的肌肤白得透明。水滴从她的发丝上滴落,散发着醉人的光芒,胸前若隐若现的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来,少女回头向他这边望了望,见是他,娇笑着喊道:“哥,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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