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她真的很想你。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真相不管是什么,我们总要面对。”
“面对?事到如今,我们怎么面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兄妹吗?”
鲜红的嫁衣就放在她的包袱里,他的许诺,她的期盼一夜之间隔了不可逾越的天理伦常,让她怎么面对?
“我不要......”她扯着他的手臂哀求地摇晃,“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不要!”
他无言地将她抱在怀里,像安慰,但更像诀别的拥抱,分明不舍,分明心痛,却必须割舍。
是啊,他们是兄妹,就算他们抱得再紧,也终究要逃不过这个事实。
“你不会娶我了,是不是?”她仰头望着他,眼中噙着最后一丝希冀。
“我......不会离开你!”
她苦笑,事到如今,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也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结局。
低下头,她抚摸着些微隆起的小腹,她可以接受,可他们的孩子呢?“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出生以后,问我他的父亲是谁,我要怎么回答?”
“对不起......”他还想说什么,许多次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是你的错。”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出她精疲力尽了,他到了嘴边的要求终究没说出口,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然而,她已经不再属于他,无论他的手握得再紧,她也不能再属于他。
......
忽然,窗前一阵风掠过,惊起一只飞鸟,宇文楚天神色一动,立刻戒备地看向窗的方向。落尘警觉地睁开眼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口掠入,全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仅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
他站在宇文楚天面前,屈膝而跪,“护法,找到孟姑娘了,她被陆穹衣所擒,现正在陆家庄。他还召集了各大门派的人,说是抓到了杀害紫清真人的真凶,要公开审理。”
“我知道了。”宇文楚天当然明白陆穹衣的用意,他想要公开审理的并非孟漫,而是他。只不过,他没想到陆穹衣行动如此迅速,他刚带落尘离开一日,他就能布置好如此完美的陷阱。
“副门主有封信让我交给你。”黑衣人双手捧上一封信笺。
宇文楚天接过信笺,打开扫了一眼,立刻将信攥在手心里,化为纸屑,随风而逝。落尘离得太远,所以她没有看见上的写着的话:“我妹妹若有不测,我必让你感同身受。”
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尘,道,“你回去告诉他,我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她有事。”
“是!”
黑衣人飞身而去,落尘也重新闭上眼睛。虽然她明知陆穹衣阴险毒辣,明知他抓了孟漫就是布下天罗地网来引宇文楚天出现,可她不想阻止他去,因为她太了解他,他说了“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孟漫有事。”那么他一定会去,不管结果如何。
果然,龙甫刚带着位老大夫回来给她诊治,宇文楚天便把她交托给龙甫照顾,自己则匆匆离开,他甚至急迫得没有给她机会,让她多一句——我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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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宇文楚天还没回来,她坐在窗前等他,冷月的银辉散落无人的长街,整个城镇好像突然空旷了。她问龙甫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镇子里的人好像突然都消失了。
龙甫也是满脸不解,“我也不清楚,好像听说无然山庄有好戏看,大家都去看了。”
她没有再多问,双手悄悄捏紧衣裙,紧张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龙甫细细端详着她忧郁的眉目,不禁叹道,“你和你娘年轻时太像了!”
“是么?”她回过头,问道:“我娘,她是个怎样的人?”
龙甫遥望天际,叹道:“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也是个很幸福的女人,你想听她的故事吗?”
她点点头,她现在的确需要听个故事转移一下心神,否则她随时可能一冲动就跑去陆家庄,她倒不怕去陆家庄送死,她只怕会坏了他的大事。
龙甫看着她,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兰溪,那个全苗疆最美丽的女子,那个穿着鲜红色的衣裙走向祭坛,让无数苗疆男子渴望而不可及的圣女。
那些男子里,也包括兰族丰神俊朗的族长,兰沣。
按照族规,兰沣成年便应该娶妻,可是他已过而立之年,身边始终没有一个近身的女子。兰族长老们多次催促无果,他们便不再废话,因为他们早已看出兰沣的眼神只追随着一个女子——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