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唐瑾在黑夜里想的很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做了梦,梦里他在考试,考完了一家都围上来问他考的怎么样?唐老爷子急的直掉眼泪,然后有人敲蚬牡呐芾此羌腋嫠咚忌闲悴帕耍
起床后的唐瑾:……
都什么乱七八糟,梦里是他前世的样子,那时候都三十多岁了,三十多岁考上秀才,与唐家那个二十岁就进了翰林院的人生赢家六世比起来,简直差到没边!
课依然在上,唐家的大小萝卜头们为了吃的穿的非常用功,唐瑾早都认字,那些繁体字大都在心里记住会写了,上课也听得认真,反正唐老爷子已经察觉出了他的不同,再表现一点也没什么。
早上下课的时候,唐老爷子说:“从明天起,开始教《孝经》,高不高兴?”
“高兴!”底下回答特别整齐,这都是一年训练的效果。
当然高兴了,教新的东西就有新的比赛,谁学的好就有奖励。
唐瑾看他们这活泼的样子跟着笑,唐老爷子的奖励不是给最好的,而是学的好都有奖励。
唐老爷子挥手,让大家都散了,自己走到唐瑾面前,将手里的东西给唐瑾:“乖乖,这是老爷送给你的书,喜欢不喜欢?”
“喜欢!谢谢老爷!”唐瑾应着,高兴的接过来,他的声音还是孩子的软嫩,听的唐老爷子心里化成了一片。
书是《孝经》,他单独一本,他的兄姐叔姑们不可能每人一本,总共只有两本,女孩们一本,男孩们一本,轮着看。
唐老爷子见唐瑾关注书,也珍惜,心里高兴,伸出手来牵着他的手:“走,冼了手吃饭。”
唐家平时吃饭就在堂屋前的院子里,两个桌子,一桌男人一桌女人,这样也不够坐,没成亲的都是自己端个凳子坐着端着碗吃。太热太冷下雨时,唐瑾发现第二惠走了神,吃完了就去他爹娘房间,一进去,见到第二惠在忙,拿一块布比比划划的。
“娘!”唐瑾叫出来的声音甜甜的,孩子特有的软糯,第二惠立马笑颜展开,抱起唐瑾问:“你老爷又给你书了?”
唐瑾点头,看着第二惠放下的白布,以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第二惠知道儿子早慧,叹了口气道:“想给你姐裹脚,你四姐五姐没问题,三姐也还可以,就是大姐二姐年龄大了,裹成了还好,裹不成出了意外怎么好,怕是裹不成了。”
第二惠说的是方言,唐瑾平时也说的这种,不过刚开始真没听懂“聒角jue”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自己没听过的词。
听到后边终于明白了,大吃一惊:“裹脚?不准裹!你都没裹脚给我姐裹脚!”唐瑾话一说出来,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口齿太清晰条理又顺不是一个一岁生辰刚过的孩子会有的反应。
可这意外太大,他实在吃惊。
他见过裹脚的女人,却见的很少,他接触的人里绝大部分都没有裹脚,包括唐家的所有女人,所以唐瑾以为那只是个例,没想到他娘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封建糟粕啊!
庆幸自己这辈子还是生成个男人!
第二惠意外于唐瑾情绪的激烈,笑着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才问:“你这么大就知道裹脚是什么?”不管儿子怎么与众不同,那都是自己生的,是自己的宝贝疙瘩。
唐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岁的孩子确实不应该懂什么是裹脚。
第二惠叹惜一声:“娘总是想你姐嫁个好婆家,乡下人不裹脚那是要种地,城里人又有几个不裹脚的呢?越是富贵人家,越是要裹脚,不然会被人嘲笑。”
“你没裹。”唐瑾慢慢说着,反正家里早都发现他比一般孩子聪明,他学说话非常快也没什么。
第二惠笑了,神色特别的温柔,语气里都带着甜味:“那是娘是长女,你外爷外婆都疼我,比别家男孩子都宠,我当年怕疼闹着不愿意,后来也就没裹了。”
“姐也疼。”唐瑾慢慢的将自己的意思用最少的字来表示。
第二惠笑了,轻轻捏着唐瑾的手越看儿子越喜欢:“娘运气好嫁了个好婆家,你姐她们却未必个个都有这般好运气。”
“念书。”以唐瑾的观念,宁愿不裹脚嫁个平凡富足的人家,也不要裹脚嫁个官宦之家。
第二惠老早就发现儿子聪慧,跟他说起话来,比跟其他丫头都认真:“可乖乖,你要读书的,若是真考了秀才举人,你四姐五姐就能嫁得好一些,若有更好的婆家而因为没裹脚错过了,你怎么知道她们将来不后悔?甚至不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