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让人觉得有种和平时不同,令人发寒的东西。
打起十二分精神,乾闼婆和紧那罗面容如常的应对,仿若有冷冷的气流在三人间无形流转,罗侯计都自知道行不够不是对手,坚决视而不见。
“木左使看来今日也很闲?”乾闼婆款款一笑,二人一个妖艳一个妖魅,眼神一个接触已知今日的敌对立场。
“我方才去找我的亲亲姘头小聚,却不见了她的人,正好听说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琥珀色的媚眼儿扫过桌上的四人,“似乎还有些人没明白眼前的形势?断弦儿现在是我罩着的人,若想把她从教里支出去,是否该先支会我一声呢?”
…………他……不是当真吧?
应该全教的人都知道木鸢当了宁弦的姘头,可是全教的人同时也知道,那压根儿就不是认真的事儿是不?
木鸢的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琥珀色的眼睛冷冷扫过众人,留下愕然的四人――难道,木鸢还真认真的?
这个……当然,嗯,不太可能吧。木鸢愤愤地瞪着他们――这些家伙,随随便便就搭上了断弦儿送走白墨,却不知坏了他的大事!断弦儿答应给他和龙珏牵线呢,这线还没牵,人就被他们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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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弦迷迷糊糊地醒来,因为太久的昏迷头脑有些混沌不清,恍惚片刻,被迷倒前的一个个画面才慢慢清晰――语霖、湖边、水底、凤……然后是乾闼婆和姜汤――姜汤!
丫乾闼婆那人妖敢阴她!?
她蓦地翻身坐起来,才发现手软脚软,握拳,暗暗运功,果然不止是没有吃东西的原因,不知乾闼婆给她喝了什么。她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看来像是寻常人家的卧房,既不是教中,也不是白家。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换过,她拿起挂在床边的浅紫外衣穿上,走出房间。
推开门,眼前出现一个花园,令人错愕的,满满得种的全都是芙蓉。粉的,白的,在碧翠的叶子之间,开满整个园子。
看来这里的主人倒是很喜欢芙蓉,一般人家的花园中,芙蓉最多只做点缀或装饰,种在道路两边或墙下,从未见过有人这般种了满园。如今见了,她只能说,这效果……还真不如种点别的。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太喜欢这里的芙蓉?”
突然有声音从身后响起,她回头,才看到方才走出的房间墙外,倚墙站着一个白衣公子,“听说你明后天才会醒,幸好我提前来等等看,不然还真错过了单独见第一面的机会。”
宁弦暗道乾闼婆下药还真狠,所幸自己没有全部喝完,只是这残留药性的关系,连感觉都迟钝了不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外,自己刚刚竟然没有发觉。她细细打量了他,此人倒也是玉树之姿,面容与白墨有着五分相似,只是气质并不相同,年轻些,也不羁些,若说白墨是幅淡墨山水,那么他必然就是写意山水,肆意泼墨。
有这样一张脸,他的身份着实不难猜测。只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辨敌友。
“――你,是那个白什么什么二号?”
“――”白砚似笑非笑的神情僵了一下――有这么称呼人的么?
他看着宁弦的眼睛这时才稍稍认真起来,深看了两眼,轻笑道:“看起来倒似个美娇妻,不过……似乎和我那个古板的大哥倒也不是一路人。”
“多谢夸奖……”谁要跟他一路?
白砚这才直起身,缓缓两步与她并肩而站,只看着园子里的芙蓉却不看她,“真是可惜,还以为我大哥娶的会是个小家碧玉的人,那样,我就可以好好欺负了。”
宁弦意外地侧头扫了他一眼―― 一个娘肚子里造的,怎么品性差这么多?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家在江城的别府。前些天大哥帮我去送一批货,半路被人劫了,还以为对方迟迟不放人是要好好讹一笔,我连银子都准备好了,等了这些时候,结果他突然回来了――还多带了一个。”他探究地看了看宁弦,“不知嫂嫂是打哪儿来?”
宁弦只当自己没听到这个问题,只问:“白墨呢?”
“反正嫂嫂还有两日才醒……大哥出门去了――”他靠近了些,带着些许暧昧道:“这里是江城,大哥出门会去哪里,不用我多说吧?”
江城?嗯……好像……有听说一些……呃……啊!想到了――
“他的小姘头?”厚!死白摸摸,自己回来会姘头,把她带出来干嘛?
白砚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几许失望,又几许玩味,“嫂嫂的反应会不会太平淡了些?”
“呃?不然怎样?”
白砚露出一脸无趣,“夫君丢下还在昏迷的你跑去会情人,嫂嫂的反应还真淡定。”
宁弦继续当自己没听到,跟他讨论自己的态度实在是个没意义的事情。
“这些芙蓉是你种的?”
“可以这么说,别府这儿是我当家,我让人种下的,自然也算我种的。”
“有这么喜欢芙蓉么?”宁弦奇怪地看他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就是――种满满的芙蓉真的不怎么有美感哎。
白砚挂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答道:“芙蓉很好啊,看起来娇美,颜色也娇艳,却单薄脆弱,好像随便‘碰一碰’就很容易毁坏――嫂嫂说是么?说起来,让我颇感意外的是,这芙蓉跟嫂嫂,还真的很相配呢。”
“……”
――可惜,她不是那么“柔弱”的人呢。
宁弦现在严重怀疑白家的教育方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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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荷花的别称也是芙蓉,在这里说明,文里提到的芙蓉花:
【中文别名】芙蓉、木芙蓉、拒霜花、三变花、醉芙蓉 、三醉芙蓉
【科属分类】锦葵科,木槿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