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却怎么也不肯说,她这是在报复他的强娶!
他不在意,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往后的事情的,甚至为她隐瞒此事,她却如此不领情,一点不愿说……
“冢子。”
一个着利索劲装的黑色影子出现在虚掩的门外,景玄暂且压下怒气,转身匆匆离开。
解忧长舒口气,始终挺直的脊背微微一松,斜倚在雕花的案沿上,缓缓阖上眼,一颗心跳得似乎要迸出胸膛。
景玄的怒意令她害怕,她怕他会像当初待伯姬一般待她,幸好他及时出去了。
她知道景玄不会将她的泄露出去,但她真的不想说。
秦是要亡的,秦也确实是楚人亡的。
从楚南公肯定地说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之后,就有很多人相信这种说法了。
她再说一回,不过是让景玄更确定而已,说出来倒也不是大事。
但她不想说的是,楚人虽亡了秦,景玄扶植的未来的楚王熊心却被他的臣下项羽杀死,而这本已重新落入楚人手中的天下,转眼的工夫,又落到了一介布衣刘邦的手中,而且,从此以降,朝代更迭,以完完全全的平民之身攀上那九五之位的人,竟然还有不少。
贵族的高傲受到了践踏,又或者说,从此以降,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再也没有真正的贵族了。
这大概是天大的讽刺。
东西二周绵延八百余年,近千大小不一的诸侯国,只有贵族的小宗沦为平民的,哪有毫无根基的庶人一跃而成贵族的?!
就算有尤为出众之人,由庶人而跃为令尹,那也不过少之又少,更多史书没有记载、默认的时间里,君主和重臣,俱是一茎血脉的贵族。
庶人的政治,无过昙花一现,白驹过隙。
她就算笃定地在这里说,将来这天下是归一个叫作刘季的人所有,谁会信?她敢肯定,这事不仅景玄不信,就是平民庶人也是不信的。
是以陈涉吴广举事之时,还要打着公子扶苏和项燕的名号。
扶苏的母亲是楚女,他和昌平君一样淌着一半楚人的血,既然项燕当初能够扶立一生为秦效命的昌平君,为什么不能与扶苏一道举事?这真是花了几分心思的。
解忧低眸无奈地笑,所以她不能说,她不知道这一回景玄会不会信她说的话,可她知道,一旦景玄信了,他要做的事情怕是会可怕得很。
而且,历史中并没有他景玄的跻身之处。
他应该退出,否则,只会争得头破血流,死无全尸。
可她就算说了,景玄难道会信她?
他会是什么反应?震惊还是怨恨?灰心还是一笑置之?
他会选择退出这一场纷争么?
他是会放弃的人么?
不会的。
解忧摇头,他绝对不是听劝的人,他不会信,也不会改,更不会悔。
所以她不愿白费口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