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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铃说:“那可怎么办?老爷若是知道,岂非很快就要迎娶三太太入门?”
苏太太笑着说:“你想多了?吴楚洁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她隐瞒还来不及呢。”
小铃说:“为何?”
苏太太说:“你想啊,三太太进门,若是生了儿子,不久没二太太什么地位了,吴楚洁能这么傻吗?”
小铃恍然大悟的说道:“也是,合着现在就老爷一人不知道这件事。”
苏太太说:“等他知道了,只怕也迟了。”
小铃看着花瓶里的花儿落了,说:“这花儿就是不禁开,开着开着就落了。”
苏太太望着西屋说:“是啊,也到了该落的时候了。”
苏同勤回到家里之后,来到东屋,苏太太说:“呦,稀客来了?”
苏同勤说:“锦绣,我来看看你。”
苏太太说:“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看啥?你还是去看看楚洁吧,她身子不太好,整天的药不离口。”
苏同勤说:“之前她受了大罪,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要调养一阵子的。”
苏太太听了老爷的话,更加确定,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苏同勤说:“眼看着我已经到不惑之年,还是膝下无子,唉……”
苏太太说:“老爷别心急,孩子的事急不得,没准突然就有了呢。”
苏同勤说:“你说的对,这样的事,还是要听天由命,可是我实在想孩子,没有儿子,有个女儿也是好的。”
苏太太说:“老爷健忘,咱们不是有两个女儿吗?”
苏同勤说:“雪香很聪明,书读得好,要是个男孩子,就能继承家业了,可惜是个女孩,女孩以温婉柔和为美,女子无才便是德,雪香她太倔强了。”
苏太太说:“老爷不喜欢雪香?可我不这么认为,女孩子一定要有聪慧和才学,不然将来为人正妻,怎么管理家事?”
苏同勤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看梅香倒是乖巧的很。”
苏太太说:“梅香才一岁,如何看的出来,况且已经三四个月没在我们身边了,现在她长什么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苏同勤说:“快了,等一开春,梅香就能回来了。”
苏太太说:“嗯。”
话一说完,苏同勤就像坐不住似的,心心念念的往西屋看,苏太太知道老爷的心思,说:“老爷,二太太也等着你呢,去吧。”
苏同勤说:“你果然这么大度?”
苏太太说:“要是楚洁妹妹能早些为您生个儿子,我心里也踏实。”
苏同勤握住苏太太的手,说了句:“你真好。”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太太手上留着老爷的余温,不过瞬间就被冰冷的空气给冻僵了,自言自语道:“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西屋里,不像以往那样亮堂,只点了一只蜡烛,有些昏暗,吴楚洁静静地坐在暗与亮的交界处,默默的思考着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在苏家里,自己是看不到任何出路的,没有孩子,只能孤独终老,突然间,她想到了银子,银子对自己是真心的,曾经他也想带自己远走高飞,更要紧的是,他已经有个儿子了,不会逼迫自己生孩子,目前看来,银子是自己最合适的人选,吴楚洁心中暗暗盘算着,以至于苏同勤进屋,已经站在她身前,还是毫无反应。
苏同勤说:“默默的发呆,也不言语一声,在想什么?”
吴楚洁仿佛被惊醒一般,说:“老爷来啦,我还能想什么?我只是想着,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来看我,是不是不稀罕我了。”
苏同勤说:“胡说,又多想。”
吴楚洁说:“我哪里多想了,我分明看见你去了太太的屋里。”
苏同勤说:“我与锦绣说说话,你别吃醋。”
吴楚洁说:“看老爷说的,你让我吃的醋,我能不吃吗?这会儿怪起我来了。”
苏同勤说:“好,好,以后我一会来就到你屋里,陪你说话。”
吴楚洁说:“这还差不多。”
苏同勤说:“今天屋子里怎么这么暗,多点几只蜡烛啊。”
吴楚洁说:“心已经暗了,点那么多灯也是于事无补。”
苏同勤说:“你的心怎么才能亮?”
吴楚洁说:“当然是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才亮。”
苏同勤倾尽温柔的抱住吴楚洁,说:“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
黑暗中,红烛温艳的光泽,像极了洞房里的喜烛,只是一滴滴似血的蜡泪顺着烛台淌下,又仿佛是破碎的心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