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乔叶摇摇头,“师兄,有的事你不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不知道你就说到我知道为止。你过去的事我了解的确实不多,谁让我认识你认识得晚呢?”
他是真的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但这种时候乔叶一心挂着贺维庭,根本没往心上去。
她问念眉,“认得出吗?那就是叶朝晖。”
念眉轻轻摇了下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之前都只在照片上见过。”
乔凤颜那里有好多叶家人的照片,她都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有些还是一家人的合照,里边就有叶朝晖。只是那照片里的影像都还是十来岁的青涩少年,跟现在成熟男人的形象对不起来。
“他还是老样子,学法律,做他的检察官,不碰家里生意上的事。”乔叶缓缓说着,“要是当初他跟他爸爸学经商,接手家族生意,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是个聪明人,能力也很强,但人各有志,就像她不愿跟她妈妈学昆曲一样,他也不愿意学经商管理那一套,家业是现成的也不愿接手,只想做法律人,或许也是天赋决定的。
明明是一条血脉上的亲兄妹,她却称呼叶朝晖的父亲叶炳为“他爸爸”。念眉有些不忍,“别这么说,很多事都是注定的。况且现在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针对你,我看他不像是那么胡来的人。”
担着公职的人都还是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他要是还真的热爱这份工作,以权谋私这种事应该不至于乱来。
身边有位乔凤颜这样一辈子对叶太太那个位子虎视眈眈的老师,念眉想不知道叶家的事儿都不行。叶朝晖她没打过交道,只听说过这位叶家长子从小就很优秀,也许乔叶的假设没错,叶炳老了,当初要是这个儿子接管叶家的公司,也不至于弄得要被贺氏收购的下场。
后面乔叶和贺维庭的相遇纠缠,乃至今天的一波三折也许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现在什么假设都是妄言,谁又说得清遇见了是好还是不好?毕竟是爱过了,彼此珍重过了,甚至山一程水一程走过这么多年了,还在牵肠挂肚地放不下。
时间缓慢地过,没能消磨掉乔叶的意志。她坐在黑夜里等,心里有些东西反而澄明起来,眼里的光都越发透着坚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直到一整晚过去,贺维庭那边没有消息回来,24小时也才过了一半。乔叶一晚上没睡,眼睛下面泛着青影,眼神有些钝钝的,容昭叫她去睡一下,可是不离开维园好像又没有地方给她休息。
念眉说:“到我们扮戏的那屋里去吧,反正现在没人。你找个桌角靠一会儿也好。”
合同上说好的,他们的演出是在维园里连演三天,现在看来是没人有那心情看戏说戏了,但也不至于立马就赶他们出去。她让安子他们先回落脚的旅馆休息,万一有需要了再过来,屋子里行头都没有搬完,有些来不及收拾的就那么摊开来放着。
乔叶胡乱找了个位置坐下,把脸埋进臂弯里,也真的是很困了,可就是睡不着。
周围是熟悉的气息,那些戏服行头上的尘埃,脂粉混合了油墨的味道,她从小就浸在里面,隔了这么多年,她无家可归,还是在等待贺维庭的这个当口才有幸能再遇见。
这里是他的家园,却不是她的,能借他的光蹭一点温暖的回忆就已经满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平安。
她迷迷瞪瞪睡过去,念眉在另一头陪她一起趴着,容昭去了别处。
心里惦记着事情,肯定是睡不踏实的,一点风吹草动乔叶就醒了,好像听到门外有车子引擎的声响,绷直起身子,使劲一揉眼睛就跑了出去。
刚睡醒四肢都没力气,跑得跌跌撞撞的,身上的旗袍也早就皱得不成样子,她也全顾不上了。门口停着贺维庭那辆黑色的慕尚,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不见他人下来,乔叶急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贺正仪和孟永年他们都在,还有维园里帮忙做事的一些帮佣和公司里的人,乔叶不好挤上前,只能远远地看着。
司机下来绕到后排要开车门,车窗却降下来了,露出贺维庭一张苍白俊雅的脸,“你们都在这围着干什么,进去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