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位置禅让与他的。
“你要把勋贵一网打尽?”太上的声音,多了少见的冷酷。别以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整治勋贵。
“父皇,儿臣不敢自毁江山的。”今上起身回答,诚惶诚恐,“父皇,那些被弹劾、停职的,都是镇日里在朝廷混日子、在家不约束子弟、在京中和京畿横行霸道的,并且以恩荫的虚职官员为多。”
“嗯?”
“父皇,朕逐个查询了,像北净王府就没有被弹劾。缮国公府、荣国公府、宁国公府、保龄候府等,这些都没涉及。兵部胡尚书的族人有涉及,但他不是族长,他府上的子弟也没有涉及不法之事。还有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也没有涉及,九门提督衙门也没什么人涉及。刑部、吏部的官员基本也没涉及。”
太上听了今上这一串的没涉案的,放下了心,兵部稳固着呢。欣慰地点头,“你心里有个底就好,那些不法的勋贵子弟,也是该约束一二的。只是莫过了,别伤了勋贵的心。咱们这江山,到底是那些有功勋人家的先祖,跟随太/祖打下来的,不是清流守着本刑律治理出来的,也不是御史弹劾出来的。”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此事到此为止,即刻让刑部等停了。”
太上高兴,留今上一起用了饭。
贾政回到京里,先去交了差事,就听和他在同一个公房做事的同僚说,他府上被人举报放印子钱,又说京中诸多的勋贵被弹劾、夺职、夺了诰命。也顾不得与同僚寒暄了,赶紧离了礼部。一路上凡遇到和他打招呼的人,他都觉得人家的眼里,藏着蔑视、藏着看他笑话的含蓄。
贾政不顾回京的一路辛苦,回到府里就气冲冲奔到王夫人的房间。却见王夫人歪在榻上,面色萎顿。他却也顾不得了。
“王氏,”贾政大喊一声。“你,你,”
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一见贾政不对劲,赶紧行礼后退了出去。有机灵的,就送信给宝玉和贾兰。
贾政见服侍的人都退下去了,王夫人也勉强着起来,给他行礼。
“老爷回来了。”王夫人见贾政进来就不对,心头发慌,这是为什么。
“王氏,你放印子钱被举报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落底了,原来是这事儿啊。
“老爷,也不知是那个杀千刀的举报的。刑部上门来问了,还把妾身的诰命收了回去。但就是前几日,查证了是诬告,把妾身的诰命等文牒又送回来了。”
贾政听了,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老爷,您这一回京,怎么就……”
“唉,你在府里不知道啊。”贾政给王夫人巴拉了一些被弹劾、夺职、夺了诰命的勋贵。
“王氏,你说我怕不怕?这要是把以前翻出来,我这四品的郎中就得被免职了,咱们在京中和后街上那些人,还有什么不同?”
王夫人也吓得除了一身冷汗,心里暗暗念佛,自己原来还恨贾赦多事儿,却是他这多事儿,救了自己一家。
“你不知道,还有人家被问罪呢。你以后切莫再沾这些了。”
“是。都听老爷的。妾身也都是为宝玉和元春打算。家里就这些,孩子大了,这婚嫁的银子,唉。”王夫人愁的不得了,贾母被贾赦就那么关去梨香院,怕是贾母的私房,二房得不着了。
“孩子婚嫁的银子,母亲和大哥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管。你这是怎么了?可有请了太医来看?”
王夫人叹气,招呼人进来服侍贾政洗漱,“从妹妹过世,我病了那一场,然后就日日觉得精神不足,也容易疲乏。我二哥给请了太医,只说是气血不足,开了一些方子,都是些阿胶桂圆人参的,说要好好将养。”
贾政点头,“既如此,也莫舍不得,你还是好好将养着。”
夫妻三十年了,又生养了二子一女,贾政对王夫人的感情已经从初婚的欢喜,变成左右手一般。
“咳,咳,”贾政假咳两声,把屋里服伺他洗漱、又送上茶的丫鬟都撵出去,略有些为难地说:“夫人,因周姨娘驽钝,我收了夫人送的丫头。”贾政觉得这话必须对王夫人说了。
“老爷喜欢就好。妾身这就给她开脸,若她以后有福气,再给老爷添了一儿半女的,就抬举她做姨娘。”
贾政点头,恢复了平日的端正模样,正好外面丫鬟报“宝玉和兰哥儿来了”,贾政就此掀过此话题,叫了儿子、孙子进来,考问起功课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看文、留言、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