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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昔年的四个书童,一起相处多年,彼此融洽,现在都是林海倚重的人。只是因林计所掌的林家生意,多数是在江南,现在每年也就年底能凑到一起了。
林计拉着林谨问,“你还记得那年在寒山寺,那老方丈给老爷写的命帖不?”
林谨点头。“说老爷妻运的事儿?”
林谦叹道,“唉,这命啊。老爷什么都好,就是……”
四个人都知道林海那命帖,禁不住为林海掬了一把同情泪。
“你们仨,好好照顾老爷吧。三个公子都太小了。老爷三年后还有一坎呢。”
四人相对凄惶,心里都明白,要是林海有什么不好,除了林家那五个孩子,他们四个就是最倒霉的了。
而时间却不因林海和纪氏的冷战而停滞,又一个春节来了。
林海作为新进的阁臣,六名内阁大佬中、最年轻、排名最后的阁臣、礼部尚书,年初一,走在文武百官的前列,去觐见当今圣人、禅位的太上皇。
而初一的命妇觐见,林海给纪氏报了病免。
李老夫人得知纪氏生病,在初二的一大早就到了林府,过来看纪氏。她实在是心疼手帕交的这个幼女。一大家子的人,就剩了她一个,蹉跎了这些年,好容易嫁了如意夫君,怎么大过年的就生病了呢。
李老夫人见纪氏憔悴许多,大惊失色,免不了细问纪氏。纪氏倒不与李老夫人说假话,这世上维护她的人,现在可能就只有李老夫人了。
“姨妈,您评评理,我哪里做错了?庶出的,可不就是要唯嫡出是从吗?磕两下,哭几声,算什么事儿。从小不这么养着,等长大了,怎么会听话?”
李老夫人从纪氏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发现纪氏的想法和自己的,是天与地之差。
“婉容啊,你这是不慈啊。林阁老不罚你,御史知道了会弹劾林大人的;你不改,也会夺了你的诰命的。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啊?这是违背了礼法的事情啊。”
纪氏吃惊,怎么就御史弹劾了?怎么就违背礼法了?
“婉容啊,那庶出的儿子,也是儿子,不能被养成嫡子的奴才啊。”李老夫人苦口婆心,想劝转了纪氏。“你这样做,那是虐待庶出的儿子,是要叫娘家来理论的啊。娘家要是没低头赔礼,把夫家哄好了,搞不好,是要被休弃回娘家的。这样的做发,给人知道了,会连累到一族的姐妹,再难寻好姻缘了。”
“姨妈,我没有虐待庶子啊。晨官儿才一岁四个月,他懂什么?又不是我告诉他推的。”
狡辩!事到如今了,在自己面前还狡辩。李老夫人不用去见林海,就知道林海得多生气了。她活了六十岁了,自诩也见过不少事,看纪氏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气了起来。
“那你有让奶娘劝阻、纠正晨官儿的行为吗?”
纪氏摇头。
李老夫人又气又愁,“婉容,你想教出个什么样的孩子?孩子小时候,得把心往正里养。不然长大了,怎么纠正得回来?你是晨官儿的亲娘吗?”
纪氏的表情显然不认同、不接受李老夫人这话。
李老夫人觉得心累,她还想拼一把。继续问道:“那孩子磕了,你抱着哄没?”
纪氏摇摇头。
“你和我说实话,那孩子磕了几次?”李老夫人有些怀疑了。
“晨官儿顽皮,暮哥又刚学走,冬天只能在一炕玩耍,免不了会摔的。”
李老夫人叹息一声,问道:“那就是天天、时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纪氏不语,半晌儿,点了点头。
李老夫人简直要哭出来了,这,这,自己那手帕交是怎么教导的女儿啊。“婉容啊,你也是做娘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学过这话没有?你明白这话不?”
纪氏点头,“可是,姨妈,那是庶子、庶女……”
“庶子、庶女,又怎么啦,不是比别人的‘幼’,与你更亲近?不是比你跟我更亲近?我是如何爱护你的?那孩子还叫你一声母亲的啊。那么小,你怎么就舍得这样对他?!婉容啊,姨妈和你说,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庶子,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没慈爱之心的。就是再和命妇们一起去施粥、舍药、送寒衣、做善事,都不会有人跟你走近的。以后没人敢和你交好,没人敢理会你,都怕自己被看成和你一样是不慈的。你以后可怎么在命妇圈里见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林海:累,累,累,身心疲惫,亲,你们的营养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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