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出了主院, 一颗心也是百味陈杂,纪氏对他的问话, 竟是不予回答。纪氏这般的倔强、,让他气愤、伤心、沮丧, 堵得他喘气都费劲。他只想大喊几声,他甚至想掉头回去问问纪氏,凭什么?凭什么?
自己想和她好好地过日子, 事事都顾及她的心意, 她却那样地对暮哥儿,对自己的儿子……这人是铁石心肠?半点情谊都换不回来吗?
林海信步走去后花园, 入目是蓝的天, 白的雪,干净得无比。因是天气寒冷,花园罕有人至,只有经常走人的俑路清扫了。夏日里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枝条上都压了厚厚的积雪, 还略冻了一层薄冰, 如清透的美玉琼脂, 甚是引人赞叹。可冷风一吹, 一团团扑簌簌地落下来,露出了丑陋的、干枯的枝桠。
这景色, 如今落在林海的眼里,没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胜景,也没有 “碎碎堕琼芳”的美妙, 就像掀起红盖头的纪氏,那宛如寒星的美目、璀璨光华的后面,是虐待庶子的丑恶,偏还裹上了“视同己出”的华丽锦袍。
是自己犯蠢,是自己轻信,忘记了越是看起来坦荡的人,越是能令人放松警惕……然后被整治得呕血地恨。
林海越想越气,越走越快,最后反手把松了系带的大氅一抛,向着白茫茫一片的前方,足不沾地掠去。穿过后花园萧瑟的树木,就是冰封的弯弯小湖。白雪皑皑,掩住了的湖面。只这一片开阔,给了林海奔驰的余地。渐渐地,他抛开了因纪氏引起的、压抑不了的多日郁闷,注意力也不再是暮哥儿伤势的转归。
内力在他的体内,循经沿脉快速地疾转。
轰然一声,他苦觅二年而不得途径打开的灵台,终于将感受到的天地灵气,放了进来。丝丝屡屡,如春日里绵绵不绝的毛毛雨,向他的发根、向他的脸,向他的脖颈,向他的手,向他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扑来。沁进他的身体,一点点、不由分说地、把他与天地牵连了起来。
林海在湖边奔跑,他这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由着身体与天地浑然结合成一体。灵气进入了他的身体,带给他的灵台是久违的暖意,却又凉凉的,给了他渴望的清明感受。灵气与他经脉中循环不息的内力结合起来,冲刷着、拓宽着经脉,不断地把他头脑中,身体里的沉垢,冲刷洗涤出来。让他有清凉的感觉、清明的头脑、清亮的视野、清新轻灵的身体。
如果林海这时看看自己,就能发现他的手、脸、头发,都是一层脏腻腻的油垢,整个人宛如罩在了一个臭烘烘的油腻壳子里。
林海不知自己的所在、所为,直到有小厮挡住他的路,才把他惊醒过来。
“老爷,大舅老爷请你去喝酒。”小厮满脸惊恐,看着他家平日里如玉人一般的老爷,发疯一样在湖边飞跑,一圈又一圈的,还变成比厨房里的烧火婆子,都油腻脏污的样子。迫于管家分派他到湖边找老爷,不敢回去说谎,才壮着胆子,过去拦下老爷,磕磕巴巴地上前禀报。
林海由空灵状态醒过来,看看报事儿的小厮,点点头,动身往前院去。
原来贾赦一大早的无所事事,想着林海和纪氏闹掰了,今天该不会去李老大人家装姑爷了。他就想着自己该把林海这个自家姑爷,在初二接回来啊。他这一心血来潮,就派人来接林海回门。林诚去书房找不到自己老爷,小厮说去了后院,打发人一路找过去,都不见人。再问门房,老爷并没出府。前院、后院都找不到老爷,吓得大管家和二管家,老爷的长随林谨,计大管事带着人,各领一片,满府地找人。
还是有人在花园里,看到老爷仍在雪地上的大氅,抱了回去给林诚。林诚就把他们都派去后花院找人。
林海这时候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脏污,回头吩咐小厮,“赶紧准备热水,送去书房。”
小厮拔腿飞奔而去。
林海才出了后花园,迎面就遇到林计。林计看着自家老爷,张口结舌。
“老爷,您这是?”林计边问边解下自己的大氅,给林海披上。
林海也不矫情,裹好衣服,遮了身上的脏污。“有事吗?”
“荣国府的大舅老爷,请老爷去喝酒。”林计可不敢复述那接姑爷回门的话。
“嗯,知道了。换了衣服就去。”林海快步回了书房。
林计赶紧让跟着的人,把散在府里四处的人都叫回来,只说找到老爷了。
林计和林诚等人碰面,把林海的怪异说给几人听。
林诚叹气,“大姑娘院子里的人说,老爷从她们那院子出来,就去了太太的主院,莫不是在主院,发生了什么?”
林谦就说:“我问了,老爷在主院和二公子玩了一会儿,然后出去的时候,太太追上老爷说话,没说两句,老爷就走了。”
几人一比对时间,发现自己老爷竟然有一个多时辰,不知道人去了哪儿。
林计叹道,“你们俩还是多选几个小厮给老爷吧,在府里也要多几个人跟着。”
林诚、林谦点头。
林海在书房换了三次水,才总算把自己洗干净了。他舍不得用那点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气,换了衣服,运内力烘干头发,甫要出门,突然想起贾赦送自己的符剑。
林海摒退众人,转去书房内室,小心翼翼从空间里取出符剑,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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