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监督,有考功司的同行,这两拨人,最是铁面无私的。还有刑部的随同。真要是敢像以往那样,只有一半银子能用到赈灾实际,怕是最后身家性命都得搭进去。
李尚书干笑几声,招呼工部宋尚书,“不如你们也派几个人,顺便看看明春重建,工部得给多少什么工具。”
“李尚书啊,你啊,你啊。派,工部也派人去。”
这份章程誊写清楚交上去后,今上大喜,立即过来见阁臣,“以后赈灾就按这个来。”逐个谢过各位阁臣。
李尚书回到户部,牛世子已经带了银票在他的公房等着呢。
“李尚书,我不比荣国侯,你知道我家的事情。我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拉银子来户部。”牛世子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来。“我这都是银票,您收不收?”
“收,就是要看看是什么银号的。就是怕有的银号小,不好兑换,还得麻烦世子去换大银号的。”
林尚书叫了户部两个侍郎和一个主事进来,一起清点牛世子带来的银票。还好最小的面值也是五十两的,总计是十六万三千七百两。
“牛世子,你这是,把家里都划拉干净了?”周侍郎看着那几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问。
“是啊,是啊。这还近三分之一了,明天买菜都要赊账了。”
“行啦,你别装啦,谁不知道你家的酒楼日进斗金啊。”
“哈哈,以后靠你们多去捧场,我老牛也早日还清欠银。”
有了这十六万开头,李尚书紧缩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点。等吧,看明天日落能筹到多少了。
跟着进来是史家兄弟,还了十万两,然后是北净王府,还了十万两。
今上一边和程荫喝茶聊天,一边说:“繁森,还好有你举荐林海进京。单这次赈灾,也就值得我俩为他争的那次了。”
“都是圣人福气。那两淮的盐税,林海交代的清爽,这几年也没比以前少。”
“是啊。太上总算是给朕留了一个得用的。”
有还得起,就有还不起的。有急急去还的,就有磨蹭着不想还的。
贾赦回了荣国府,吃罢晚饭,想想还是去了隔壁的宁国府。再怎么是分宗了,遇上这样的大事儿,还是要知会一下子才好。
贾珍听说贾赦来了,赶紧从后院奔过来。
“赦叔,稀客啊,快坐。”
贾赦大刺刺坐下,也没端茶喝,就对贾珍说:“珍儿,这次欠款,你准备还多少?北净王都还了十万现银了。”
贾珍这人吧,还别说,他不缺银子,他东府比荣府富着呢,他就是不想还。甚至他还想,要是给我侯爵,我都还了也成,啥没有,哼……
“赦叔,这个,这个,侄儿明天去问问我父亲再说。”
“早晚得还的,今上不是太上,惹了他,顶了抄家的名声,他也能把欠银都收了回去。”
贾赦生气,看贾珍这推诿的样子,他连茶都没喝,直接就要回去。
“哎,赦叔,过来了就多做一会儿,好好没好好聊聊了。”
“不啦,明天还有小朝会呢。你也早点休息吧。”
为欠银操心的是一拨人,为还银焦急还有一拨人,除了贾珍这样的,就是还不起的。但是再还不起,十分之一也得还啊。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家心疼的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还不能睡的、还有林海。他不是为银子,是为生病的儿子——旻官儿。
气温陡降,雪灾抵到眼眉,林海在朝廷被今上逮着,在内阁先开口。而对府里,发现降温了,他就反复提醒纪氏,一定要照顾好在主院的两个孩子。因在归荑院子里的暮哥儿,不用他担心,归荑看儿子看得比眼珠儿还珍贵。黛玉院子里,不仅有富嬷嬷照应着,而且迎春因着明年要嫁人的缘故,现在行事越发地有大人样。表姐妹俩照顾曼曼小姑娘,精心细致的不得了。
唯一要操心的,就是纪氏院子里的晨官儿、旻官儿。
晨官儿活泼得纪氏管不住,她还舍不得来硬的。四个丫鬟跟着追,都撵不来。内外屋一倒腾,就把旻官儿折腾的着凉了。
纪氏发现旻官儿着凉,赶紧把小儿子捂在炕上,不给出去玩雪。可她管不住晨官儿倒腾,一个没看住,大大的雪团,就递到旻官儿手里了。等林海晚上回到家,旻官儿已开始发烧、呕吐,赵老大夫给孩子灌了二次药,仍不见退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住宅片区检修电路,只能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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