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收;没往来的人家送礼,不收;没了许多的、要反复斟酌的人情往来,所谓的管家,就是抽查对账。
临近过年,朝廷事事顺利。欠银的那些勋贵和官员,早早就准备好了十分一的银子,等户部上门收。
今上笑得开心,又顺利过去一年了。
“繁森,还是太/祖有远见啊,不然这些银两存在户部的银库里,也早糟蹋光了。还是这样好。”
程荫配合地点头,“是恩侯还银,开的好头。不然前些年,忠敬亲王也试过收欠银,却没有如今的局面。”
而贾赦贾恩侯,却在林府的正堂被几个孩子围着,求他再舞长/枪。要说贾赦这一最懊悔的事儿,就是答应林海舞长/枪,给林海这几个儿子看。
“大舅舅,大舅舅,你再舞长/枪。”
“大舅舅,大舅舅。”林旻从哥哥的身边挤上去,拉贾赦的袍子。
挤到跟前这个还没有桌腿高,贾赦弯腰把人抱起来,“等你有琮哥哥高了,就教你。”
“如海,你每天回家都是这样?”
林海笑得自得,“挺好的啊。”
贾赦看看一边陪曼曼玩手绢的贾琮,叹口气,“难怪你耐心越来越好了。”
“恩侯,你回府看莹儿和葳哥,不也是一样。”
“是啊。”贾赦点头,从孙子孙女不来林府,他也挺长时间没过来了。要不是要接贾琮回家过年,他都不会走这一趟的。
贾赦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林海让黛玉把弟弟妹妹带回去,曼曼倒舍不得和贾琮分开。林海只好哄小女儿,过几天琮哥哥还来,哄走了曼曼。
“如海,老二和我说,王氏怕是不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这个年了。”
“恩侯,我再打发人送些药材,你也捡捡好的送些吧。”
贾赦点头,俩人心照不宣送好药材的意思。贾赦接了小儿子回荣国府。
此时荣国府两条街外的贾政府上,王夫人瘦得脱像,说话都吃力了。她趁着贾政来看她,勉强说道:“老爷,妾身是有一日没一日的了。不能陪老爷了。”
贾政看着自己妻子如今的模样,再难与三十年前迎娶进来的那活泼、明媚、艳丽的新妇叠合到一起。
他强忍心酸,安慰妻子,“如何要说这些呢!宝玉尚小,他还需要母亲呢。”
“老爷,妾身知道自己。宝玉以后只能靠老爷了。”
贾政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宝玉的。”
“兰儿,”王夫人想笑一笑,却已笑不出来了。“那是珠儿的唯一骨血,以后也得老爷看顾了。”
提起珠儿,贾政也心酸起来,聪慧、孝顺、勤奋的长子。贾政拭拭眼角,“你放心,我会好好看顾好兰儿的。”
王夫人微不可见地点头,“以后都要靠老爷了。老爷,妾身的嫁妆,分了三份,元春的那份就是现银了,单子给了我哥哥。”
“好,依你。那单子,舅兄给我看过的。”贾赦有心想问一句,探春和环儿都叫王氏太太的,是不是也该给他们一点儿做念想。想想又闭嘴了,算了,有老太太那里的那份,他们庶出的也尽够的了。
贾政伤感,“你还是好好养着,太医都说是气血不足,不想这些烦恼事,会好起来的。”
王夫人摇头,去年夏天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了,自己应该不是什么气血不足,怕是遭了什么暗算。从分家到前年妹妹去世,一定是这段时间里。可她反复想了又想,想不出谁能这么恨自己——
林家?要说最恨自己的该是林如海,要是他知道贾敏滑胎的真相。可老太太一定不会告诉他的。他要是真的知道,不会把自家老爷要去礼部升官了。
薛家?会是薛家妹夫恼恨自己,从妹妹手里要了那些药,引出后来这些事儿——有相当长的时间,王夫人几乎断定是薛进,可薛进后来又应了宝玉的婚事。
贾赦?最可能的该是贾赦了,怪老太太当初糊涂,留了他来为瑚儿和张氏报仇。
王夫人熬尽最后的一点儿心力,也没有想出来是谁暗算了自己。浑浑噩噩地缠绵病榻,又挨了十几日,在上元夜的万家灯火中撒手尘寰。
欢乐与哀伤就这样发生在同一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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