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判日日去荣国府, 给荣国公解毒。这事儿,落在其他人眼里, 就是圣人的恩宠越发地厚重。贾代善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他跟随圣人多年, 心里明白着呢,那就是圣人对他越另眼相待,他越是不能让御史, 抓出自己的丁点儿不是来。到时候御史弹劾的不仅仅是他贾代善, 那是在打圣人的脸。
贾代善常常吩咐赖大,一定要管好荣国府的所有奴才, 若是有敢作奸犯科的, 不必送去衙门,直接打杀了或是送去盐场、矿山、充军,全家人不管老少,一起打发。
连贾敬当家的宁国府,管家赖二, 也被贾代善叫到荣国府, 同样地吩咐了一遍。
贾敬是族长, 他身上有爵位, 又是二榜进士出身,现在东宫的詹事府, 做一个六品主事。东宫太子每天跟着圣人,他们詹事府的人,这一年来, 基本处于无事可做的散懒状态。贾代善平时早出晚归,甚是忙碌,贾敬从知道得他日日中午,回府里解毒,就过去逮着贾代善,拿自己在东宫的尴尬处境问堂叔。
“二叔,您看侄儿在东宫日日虚耗,可得怎么谋划才好?”
贾代善在心里翻白眼,自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伸手进东宫。可堂兄离世了,这贾家,虽是贾敬做族长,凡事都得自己扛着的。
他叹口气,说道:“敬儿,圣人派你去东宫,是要你做太子的班底,以后为太子的臂助的。你看看六部九司的,那个地方你能拿起来,你就多下点功夫。明白吗?”
贾代善赤/裸地坐在浴桶里,桶面围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头部。
“敬儿,快擦汗,进眼睛了。”贾赦闭着眼睛喊贾敬。唉,这么没眼力的,可怎么得了?!
贾敬手忙脚乱,抓起边上的帕子,给贾赦擦汗。
“敬儿,你回去好好想想,”贾代善看堂侄这笨拙的,还是和他说明白吧。“礼部,你觉得如何?”
贾敬瘪嘴,他做了三年庶吉士,被那些清流排挤的够呛,他可不想再进清流扎堆的地方了。
贾敬的心里,贾代善很明白,加他对礼部没反应。就耐心地和他一个一个部分析。
“你父亲不想你去兵部,你自己呢?”
“二叔,我不是去兵部的料。”
“那户部呢?工部呢?刑部呢?这几部都要具体去做实事的。你都不能去。吏部更是咱们贾家,不能去谋划沾边的地方。你懂吗?”
“懂。二叔,我明白的。”
贾代善是兵部尚书,兼着京营节度使,贾家再插手吏部官员的选调,要干嘛?
“要不你去御史台?都察院就不用去了,那地方不适合你的性子。”
“张瓒才去了御史台。”
张瓒是张英张太傅的长子,贾赦的大舅兄。
“太子准了?”
“是的,二叔。就是因为太子说了,让东宫属官,各自找寻合适的地方,我心里没主意,才按着先父的嘱咐,来问二叔您的。”
贾代善沉吟许久,“敬儿,你自己再想想,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适合做什么?我得空呢,问问太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太子从听政以来,一反观政时候的乖巧,连自家次子娶亲,他都要插手。贾代善把太子这一年的表现,在心里串成了一串,细捋一下,他突然有这么一个感觉:太子就是在圣人跟前装乖巧,实际根本不是什么良善的之辈。
贾代善原本是满头汗的,现在突然觉得从心里往外地冒寒气,我的乖乖啊,太子他坑了五个皇子,剩下的四皇子,那受气包的模样,也是废了。
如今立了皇太孙,贾代善回想今日内阁的几位阁臣,在养心殿谈论立太孙时候的各自表情,心里知道,太子的日子,往后要难喽!
只看内阁那几位,都与太子没什么密切关系,他们怎么会甘心让太子登基?!
贾代善自己想的入神,连贾敬什么时候出去的,高院判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发觉。
高院判见他沉湎在自己的想法,没有叫他,惊着了总是要伤心脉。他故意在贾代善面前放重了脚步走了几个来回,才让贾代善平稳地收回了心神。
“荣国公,水凉了没有?”高院判装作不知道贾代善在想事情。
“尚可。”贾代善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桶里泡着呢。
“差不多就起来吧,该行针了。”
“好。”
贾代善站起来,把围在桶面的大布巾,往腰间一围,高院判招呼小厮伸手,把贾代善从桶里扶出来。
高院判一边行针,一边与贾代善说话。
“荣国公,你这寒毒去的挺快的。可惜这个法子,到重阳就不能再用了。好在您体内的余毒,也应该清理出大半了。今年冬天,不会像往年那么难受。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