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罢,贵妃既然不愿意本宫称你为姐姐,那便算了。”
纪诗云唇角抽搐,抬手抚了抚眉心,“后宫尊卑有序,若许妃在世,皇后倒可称她一声姐姐。然娘娘这声姐姐,臣妾委实受不起。”
“妹妹所言极是,是本宫糊涂了。”萧君雅深以为然的点头。纪诗云在她面前自贬身份,管她心里何等不忿怨恨,她都喜闻乐见。
话将落下,章御医便转了身,向皇后说起了纪诗云病情,确实是得了风寒,可这怎么染了风寒的话里话,她也听出来了。
纪诗云自然也听的出来,当下一张脸气的发绿,手帕掩口咳嗽了几声才作罢。萧君雅听着里头人不要命的咳嗽,暗笑几声,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嘱咐纪诗云好生歇着。
纪诗云不晓得萧君雅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章御医那话分明是说她身子染寒,泡冷水泡出来的风寒。不注意听的话确实听不出里面的话里意思,章御医极得皇上信任,不是她左右摇摆的了的。纪诗云偷茸趴聪艟牛扑环肝收掠剿牟≈种龈老懔饫浯渥邢讣窍吕矗睦镉19黄祝馕换屎竽锬锏降资敲惶隼椿故羌倜惶隼矗
章御医这边说完了病症,又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模样,被萧君雅瞧见,便说:“可是还有什么?章御医但说无妨。”
“这个……”章御医略有为难,但还是如实说道:“贵妃娘娘有体寒之症,若不好好调养,怕是……”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体寒之症,极难有孕,就算用药石调养,没个三五年也是不成的。
章御医的话纪诗云是不信的,萧君雅蹙了眉,又让一旁候着的薛御医上前诊脉。纪诗云心有不耐,萧君雅找来的御医能信吗?她心神极稳,把手伸了出去,得到的是和章御医一样的话。
体寒。
萧君雅面色凝重,转头又吩咐了王福安喊了偏殿的王清来,这么大的事他都没诊出来,可谓失职。
王清被叫来后,就被吩咐了去替纪诗云诊脉。殿里气氛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口,王清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压抑,老老实实的问了安,便诊起了脉。
纪诗云是信王清的,因为王清不是萧君雅的人,薛、章两位御医都是萧君雅身边的,纪诗云自然信不过。可当体寒两字从王清嘴里吐出来时,纪诗云心头一滞,这才慌了神。
“三位御医确诊,想来错不了了。”萧君雅蹙眉叹气,后将目光停在王清身上,压了声音,说:“王院判,皇上一贯看重你的医术,此番你居然失职,实在太让本宫失望。”
王清闻言以额抵地,萧君雅叹一口,说:“罢了,本宫也不说你了。此番你失职,好在没有酿成大错,便不要在长熙宫待着了,下去领罚去罢。”
处罚并不重,王清心里松了口气,谢了恩,出了长熙宫。
“想必妹妹也听见了,这体寒可是大事,本宫便把章御医留你这儿了。”萧君雅轻呷了口茶水,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
“风寒和体寒撞一块倒也不严重,但就怕妹妹这风寒好不了。”萧君雅转眼去看两位御医,问:“两位可有什么法子?”
皇后的话俩人听得出外音,薛御医不用留下来,想了一个土方,说:“将汗捂出来即可。”
萧君雅笑,看着春分说:“还不快去准备暖被。”这天不热,盖几层暖被也热不了。
春分却差人抱了不下十床棉被,那架势,简直是要把纪诗云闷死。
“皇后,臣妾没有发烧,这暖被就不用了。”纪诗云燃桥唬燮ぷ泳吞似鹄础
“防一防总是好的,土方也有土方的好处,听说妹妹昨天发热,躺了半天身子才好。可见的这风寒厉害,御医的话,你只管听着就是,终究于你没坏处。”
纪诗云反驳不得,就由着芊儿和春分盖了六层暖被上去,萧君雅坐在椅子上悠闲细品着茶,将茶盏搁在桌上后,唤了薛御医过来看她手上的伤势。薛御医晓得皇后用意,故意拖延着时间。
俩人说着说着就又转回了纪诗云身上,萧君雅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看着帐子里高高叠起的暖被,说:“妹妹好生歇着吧,本宫先行回宫了。”
纪诗云心口堵了一口气,压的难受至极,她呼出一口热气,扯了个笑容,喘息道:“娘娘慢走,臣妾就不送了。”仅三刻钟不到,纪诗云就被捂出了一脑门的汗来,鬓发沾在额头上,汗滴子往下淌到枕头上。这暖被是冬天用的,各个分量都不轻。
“嗯,你好好躺着就是,对了,这个宫女就留给你用了。”萧君雅笑吟吟的看了眼芊儿,“好好侍候着婉贵妃,本宫就将你放这儿了。”
芊儿忙不迭的作福,脑袋里嗡嗡作响。
“章御医好生照料着婉贵妃,风寒得治,这体寒更要好好治。”萧君雅手搭在王福安手背上,丢了这么一句话,这才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