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几个念头,到最后通通化作一声叹息,他握住萧君雅的手,说:“你是不是已经对朕没有信心了。”
萧君雅垂眸,不说话。
苏珩知晓多说无益,只道:“睡吧。”他顿了一下,又说:“朕差点忘了,今儿个国丈递了个折子,你五妹要进宫来看你。”
闻言,萧君雅微微抬眸,苏珩见她终于肯看自己,眼里漫上了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把身子养好,省的让家里人担心。”
萧君雅乖顺点点头,“嗯”了一声。
翌日用完早膳,青竹便从凤栖宫赶了过来,说是查到根源了,就是摆在殿里的紫金香炉。
那紫金香炉内壁里涂了一层药膏,经过洛婷儿几位调香师的鉴定,判定这涂在上面的东西是牵牛子捣成的花泥,因为量极少,不会直接造成小产,但久闻之下必致人小产。
因为之前用的熏香味道略浓,且这涂在内壁的花泥又没有什么味道,所以导致长时间没被人发现。
可巧的是,那紫金香炉是连可欣送来的。
昨夜里事情闹的大了点,太后一早就听到了消息,随后就派了明慧来问。
事情若是太后插手,连可欣必是没有翻身之地,于是便让青竹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后又让明慧给太后带话,让她老人家稍安勿躁,一切看皇上的意思。
此刻殿里一片沉寂,苏珩自听了洛婷儿几人的话,脸色便僵的厉害,一侧坐在软椅上的萧君雅则是一脸安然。
“传朕旨意,连顺仪心怀不轨,意图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即刻起除去位份,降为最末等充衣,非诏不得出梅婷宫。”苏珩冷着脸,露出重重威严。
听闻不是处死,甚至连冷宫都没入,春分眸色一沉,带着忧色看向皇后,却见她悠然自得,全然不在意。
“皇上,下道圣旨吧。”
这话是明慧说的,太后听循萧君雅的话并不急着插手,而是派明慧看着,有什么地方不妥,出声提醒一下。
明慧跟在太后身边二十几年,是看着苏珩长大的,苏珩对明慧也是有几分敬意的,听了明慧的话,道了一句,“也好,省的她还不知自己是什么罪。”
口气薄凉,冷意重重,苏珩回头看了萧君雅一眼,见她低着头不知再想什么,于是几步踱过去,口里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她道:“皇上,您与连妹妹情分不比其他人,有时连臣妾都羡慕的很……”她轻叹一声,稍稍抬眸,“臣妾不希望皇上因为臣妾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情。”
苏珩静默,复又道:“如此歹毒之心,以往是朕被她蒙了眼,这次定不会饶她!”
萧君雅又说:“那皇上就不用顾虑一下连大人么。”殿里人皆知晓连可欣身后有连家做后盾,确实不可轻易得罪。
“哼!”苏珩冷笑,“她自己心怀不轨,意图谋害朕的孩儿,朕将她幽禁在梅婷宫已是格外开恩了!”
连家是苏珩心头一根刺,是和萧家一样的存在,但却又比萧家危险了几分。
一听萧君雅让他顾虑着连家,苏珩心里的火气是大了又大。知萧君雅凡事为他着想,宁愿自己的委屈着不追究连可欣的罪名,也不愿意前朝起波澜。
可苏珩怎肯又怎么会,一个小小的连家比定国公府还欲想压制他!
连家出了个连可欣,尽得皇帝宠爱,这是连家引以为傲的事情,后来连可欣失宠,虽说苏珩故意隐瞒,外界之人并不知连可欣为何失宠,但聪明的早已猜到与德妃小产一事有关,连家自然少不了背后受人白眼。
连家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放弃过连可欣,因为皇帝对她还有情,皇帝还顾虑着连家,否则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就算连家不遭罪,连可欣也已经遭了罪了,而不是降位如此简单。
以至于连家在外面帮衬着连可欣准备中秋夜用到的东西,人力物力,皆不是一日两日都能做到的,可见的,连家对连可欣那事给予了厚望。
然这次,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连可欣了。
苏珩心里清楚,再也蒙蔽不下去了,连可欣与外界有联系一事他抛到脑后继续宠爱她,却换来了她肆无忌惮要置萧君雅于死地的狠心。
害了萧君雅一个孩子不够,还欲害第二个。
以连可欣到处给人参了麝香的熏香一事来看,宫里妃嫔接二连三小产的事情于她是脱不开关系了。
萧君雅看着苏珩拐进内殿,随后往明慧那儿看了一眼,明慧一脸凝重的朝她点了点头。
如意进殿端来一小碗安胎药,孙得忠从内殿出来,行了礼便带着人出去了。
萧君雅端过药碗,仰头喝下,旋即站起身,步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