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落,陶莹沉默了片刻,抬脸问他,“是上次么?后山的时候看见的那抹白影,是将军吗?”
萧清珏难得的沉默了,陶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武功不他之下,那时对他的出现有察觉是应该的。只不过是他走的快,只让她看到了一抹背影罢了。
他点下了头,眉宇间一片沉色,他问:“原名是什么?为何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他有太多话想问,想知道。
陶莹仰着脸,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她移开眸子,看了下垂胸前的长发,叹息说:“叫陶莹,莹是‘晶莹’的莹。小名是……婢儿。”按她爹娘的话说,女孩叫贱名,好养活。这才给她起了‘婢儿’这名。
“至于为何会褪去胭脂入了这男儿该进的军营……”她再次抬头,笑说:“其实是个很悲哀的故事呢,将军要听吗?“
爹娘溺爱弟弟,为了能让弟弟享福,毫不犹豫的让她进了军营,她一个女子,为了她所谓的家,军营八年,经历了其他女子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苦难,所以如今的她才会站了萧清珏身边,成为了他的左肩右臂。
萧清珏能感觉的到她身上的那股愁意和伤感,他眼里不自觉的就漫上了一层怜惜,他向来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但不知为何面对她时,他总是会为她感到心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她,须臾不离的凝视着她。
然后,他朝她伸出了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感觉到她身子僵了一下,随后便又静了下来。他俯□子,微微抬起她的下颚,他的吻就这样突然却又自然的印了下来。
陶莹呆愣,就听耳边响起他低低的轻语,“从今以后,萧清珏宠护爱,以往那些伤心事,都让他们去了罢。“
听闻这话,陶莹眼里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自从十二岁入了军营,她就做好了一辈子装作男,舍弃女儿该有的一切的决定。却没有想到,老天还是待她不薄的,让她十七岁时遇到萧清珏,十八岁时被他提拔到他身边,二十岁时又得到了他的誓言。
陶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抬手揽住他的颈脖,他耳边哽咽了一句,“将军。“
有泪滑进他的衣领,他伸手摸着她的长发,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温声道:“婢儿,叫清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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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陶之夭夭(一)
“陶英,这名字倒像是女儿家的。”萧清珏捻着酒杯,望着对面的清秀男子,漫不经心的的道了一句。
陶莹听闻这话,面上略露尴尬,但极快的又隐了下去,“不瞒将军,家父家母一直希望能生个女儿的,这才将的名字取了一个‘英’字。”她面带浅笑,细细回道。
她声音里带着一种特有的质感,萧清珏以往并没有发现有那里不对。他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的道:“说起来,陶副将的声音听着也很怪,好像并不自然。”
陶莹心头咯噔一跳,惊得她险些被喝进口中的酒呛着,她咽下喉中的酒,脸上扯开一个淡笑,“将军这是怎么了,尽说些这奇怪的话。”
陶莹也许不知道,她认为自己风轻云淡的笑容,其实笑的很是勉强,看萧清珏眼睛里只觉得甚为有趣。
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陶英,萧清珏唇角勾笑,不动声色的说到:“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一次经过陶副将身边时,闻到了那种类似干花的味道,突然想起来妹妹身上也有这种味道,一向很喜欢闻的。“
萧清珏笑的温润尔雅,眸里闪着一缕光亮,表情诚恳找不着一丝半点的掺假成分,若不是陶莹足够了解她的顶头上司,她都要信以为真了。他身边待了两年多,她摸清了他性子脾性,也很好的隐瞒住了自己的女身,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态度带了丝若有若无的探究,甚至是戏谑。直到今天出现这顿饭局,她才确定,自己的女身怕是被萧情珏知晓了。
“干花……”陶莹微微一蹙眉,佯装好奇的抬起衣袖轻嗅了嗅,蹙起的眉宇舒展开来,“大概是皂角的味道,平日里没怎么注意,倒让将军察觉到了。“
听了这话,又见陶英一副无关紧要的淡定模样,萧清珏心头略有诧异,转瞬又平复了下来。这样才对,要是因为他几句话就乱了阵脚,还是跟了他两年多的陶副将吗!他眸里有赞许一闪即逝,说到:“说起来陶副将极其爱干净啊,这边疆环境清苦,们有时一月都洗不了一次澡,倒是陶副将,回回见着都神清气爽的。”
回回见着……呃,她和他可不是天天见么,这话意思难道不是说她天天洗澡?陶莹略觉尴尬,脸上维持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她低开眸子,唇角扯开一丝笑,声音有些发干,“将军就不要笑了。”她顿了一顿,这才抬眼看向萧清珏,“祁山后山有一条溪流,将军也是知道的。这个几天不洗就浑身不舒服,看着那地方隐蔽,这才时常去。”
祁山后山,萧清珏眉梢几不可察的挑了挑,带了丝若有若无的邪气。可不是么,祁山后山,要不是他闲来无事去了趟,还不知道跟自己身边两年的陶英是个女子。他自认为自己为挺为心细,却没料到身边有个女的事情他居然毫不知情,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自己粗心,还是该说陶英伪装太好。
其实陶英伪装并不是天衣无缝,现一看,还是很容易看出女性特征,及一些破绽来的。
还记得那时后山,陶英着了身雪白的里衣,正坐溪边的岩石上挽发,乌黑亮丽的青丝沾了湿气,柔顺的被她握着掌中,以一把木梳轻柔的梳理。她微微侧着头,面带浅笑,眸光流转之际,如枝上初绽的梨花般清丽婉转。那一瞬间,她身畔一颗梨花树黯然失色,就连他自己也如失了魂似得呆了几秒。
这是头一次他对一个女产生了兴趣,不可抑制的想要去了解她,想要知道为何她会女扮男装到军营这种地方来,何况还是环境清苦的边疆。他心里,女孩就该如他几个妹妹似得从小被家宠掌心里,要娇养。这打仗卫国的事情都是男的事,陶英一个女孩为何要跑到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