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的事,婆婆冷如冰霜的脸上都会柔和几分。
凝烟想血到底浓于水,母子间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所以没少劝秦绍,但每次他听了都很不耐烦,后来凝烟见他不听,慢慢劝的也就少了。
坐下后,秦绍见她欲言又止,怕她老调常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听,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了,吃饭。”
凝烟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堵了回来,心里憋闷,用饭时一直没出声。
一看就是在赌气。
秦绍有心哄哄她,转念一想,自己这会儿先开口,她难免要提刚才的事,于是干脆假装看不见,自顾自吃完了饭躲到了书房。
就这样两人到晚上睡觉时还谁都不理谁,凝烟背对着他睡在里面,秦绍躺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了,蠢蠢欲动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却被她一把推了下去。
他火了,抓着她的肩把人扳过来面对自己:“你至于吗,我不就是没答应陪你出门么,都说了有事了。可你倒好,从吃饭到现在一直甩脸子!现在还不让我碰你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不是,是我葵水来了。”
他啊了一声,讪讪地把人放开,看她转了个身又背对着自己,想到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又打了水漂,现在又什么都做不了,不由失望道:“既然那个来了,就说明孩子还没来。”
本来他只是有感而发,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段时间凝烟因为孩子的事本来压力就很大,虽然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可听出他语气里的失望后,心里仍是有些委屈,不知怎么眼睛就红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便不想让他发现。
秦绍一时还没有睡意,没安静多久又去撩她,可伸出去的手却感觉到一阵湿意:“你哭了?”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抱过来,小声道:“好好的哭什么?就因为我不跟你出门?”
“不是。”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掩饰道:“只是肚子痛。”
他将信将疑:“真的?”以前就是自己把她欺负狠了,她也没怎么哭过,这次是怎么了?
秦绍完全没想到是因为孩子的事,见她不肯说,轻车熟路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捂着,小心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他手上的温度暖融融直传心底,之前那点委屈立刻便烟消云散了。她想,他就算做了那么多坏事,有一千一万个不好,可她却不能再生出半点恨意。
凝烟依偎在他的怀里,想起当初躺在他身边还会睡不着的日子,不知不觉两个人竟也一起生活了三年,而和他在一起,也并没有她想象的煎熬。
如果今后都要这样生活,她想她是愿意的。
到了华月庵,凝烟先到婆婆那里请了安,待她老人家要做功课的时候,她便出来去请平安符。
请平安符的地方要经过一段山路,因为丫鬟都等在外面不能进来,凝烟问过寺里的尼姑,知道并不远,便自己去了。
虽然是在山上,但到处都修建有青砖小路和凉亭,秦绍说过这都是他娘出家后秦大将军亲自派人来修建的。
请平安符的地方就在一片玉兰树后,此时正是玉兰的花季,见花开得正好,凝烟不由驻足看了一会儿,正要继续向前走,突然附近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初听到这琴声,她还以为是寺中的师父所奏,本也没在意,可听了一会儿后,她才发现不对。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以前在江家的时候,她也曾学过古琴,所以很快就听出远处之人所奏的,正是那《凤求凰》一曲。
这寺里怎么会有人弹这种琴曲?凝烟心里疑惑,不可能是这寺里的师父,而这里平日外人又是不能进来的,所以那弹琴的是什么人?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凝烟想自己冒然去找恐怕会撞到什么人,便决定还是一会儿求平安符的时候问问寺里的师父好了。
等凝烟穿过玉兰花林,渐渐走远后,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毫无声息的从花林中走了出来。
白色的花海之中,男子亦是一身无瑕白衣,面容秀美绝伦,此时若是有人撞见,定会误会是花妖幻化。
看着远处纤丽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男子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良久,然后浅笑着轻声低喃道:“别冲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几天发烧了,没有更新。
啊哈哈我的男配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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