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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封信是前两天送过来的,周齐肯定会花上一整节语文课,逐字研究小绿豆对定时定点来刷他的执着情谊,但明儿就考试了,周齐《离骚》还没背过,每一分钟都捉襟见肘拿不出来,就塞进书包准备等考完试再做研究。
高二考试还没把物理化学生物合成理综一块考,高三入学后才开始考理综,所以这次月考学校要考六门。
周四上午语文,下午英语生物,周五上午数学物理,下午化学。
周三晚上周齐刻苦学习,背《离骚》背到了半夜十二点,直到原文节选和翻译都背得滚瓜烂熟才上床去睡觉。
第二天九点,语文开考。
这次语文考试,考到了《指南录后序》、《五人墓碑记》、《烛之武退秦师》、《谏太宗十思疏》——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高二开学两个月学的所有文言文都考了。
除了《离骚》。
交卷子的时候,周齐心想得亏他心理素质好,也就是他这样的人才,才能承受住这种精准打击,佯装无事发生,继续面对其他五门考试。
级部安排考场相当现实,按年级成绩来分班,年级前三十在1班考。
周齐上次考试没到150分,分在倒数第二个班,连正儿八经的班级考场都轮不上,在排好桌子的保健室考试。
住校手续已经办好了,但周齐还没把行李搬到学校来,考完语文放学以后周齐还是没地方去,得在教室呆着。
因为班里没住校的目前就剩他一个了,周齐以为教室里没人,从食堂回来却看见他的小同桌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周齐坐回座位上,问:“你怎么还留在教室?”
傅明贽合上书,冷冷淡淡地看着他:“你不也还在教室。”
理所当然地,好学生绝不会把“我在教室是为了等你来”这种话说出口。
“那不一样啊,我又没地方去……”周齐随口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看着桌洞里的语文课本闹心起来,“语文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傅明贽顿了顿,不慌不忙道,“没考《离骚》。”
“……”周齐不太想说话了,他换了个话题,“你们考场是年级前三十吧?”
“嗯。”
周齐托腮问:“年级前三十有长得好看的女同学吗?”
傅明贽语气一下子凉了:“没注意。”
周齐想了想,笑了:“那你注意坐你旁边的那个同学了吗?就是年级第二。”
傅明贽:“许文文吗?”
“是啊,就是文文。”周齐笑着说,“前几天文文还给我送了封信,我还没看,一个星期没见,不知道文文最近怎么样了。”
傅明贽放在桌上的手蜷了蜷,不动声色:“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周齐从书包里掏出那封信,“就给我了一封信,考完语文了,我现在看看他给我写什么了。”
周齐还没把纸展开,突然被傅明贽抽走了。
“你干嘛?”
傅明贽把折信压在手下:“你可以别看吗?”
周齐:“为什么啊?”
“因为没什么值得你看的。”傅明贽手下的纸用力得被压出了褶皱,“他不好,你……以后别理他了。”
傅明贽没说考完语文许文文来找他了。
假惺惺地道歉,说他太冲动,惹大家不高兴,尽管是周齐在很过分地骚扰他,他也不应该这么莽撞地冲撞别人,违反学校纪律。
傅明贽对周齐过去和许文文之间有什么事一无所知。
但他知道许文文在撒谎。
他问许文文,上次周齐骚扰许文文是什么时候——
许文文说周六晚上。
周六晚上,周齐明明在家里,和他在一起。
就算周齐以前喜欢过许文文,以后也不会继续喜欢了。
他不准周齐喜欢谁。
周齐把信抽了回来,重新塞进书包里,笑道:“不行,万一要是文文给我写情书了,我没看就扔了这不是白费文文心意吗?”
周齐对小绿豆的情感很单纯:
主要是娱乐消遣。
天天看小绿豆刷新任务似的每个星期来找他,一个星期换一个招,很有意思。
这样的傻弟弟,周齐想应该是不多了。
玩一个少一个,稳赚不亏。
但把信收好,周齐说了两句话就发现了件事——
“……小明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小明你说句话?”
“你生气了?”
“弟弟你怎么又生气了??刚想起来没涂答题卡?”
“没涂答题卡也别生气啊,就是次月考而已,要不我哄哄你?”
“……闭嘴。”
傅明贽实在无法忍受周齐这种不正经、带着笑的语气,用这种语气和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让他克制不住地脸上发烫,羞耻得说不出话,只想让周齐闭嘴。
“那你跟我说句话啊。”周齐转着笔说。
傅明贽语气淡淡的:“你要我说什么?”
周齐兴致上来了:“明天考完试,明晚咱俩玩点什么怎么样?”
傅明贽:“你想玩什么?”
周齐问:“你有想玩的吗?我还没想好。”
傅明贽说:“随便你,除了电脑游戏,其他的都可以。”
“宿舍没插座,电脑上的游戏肯定玩不了。”周齐说着说着突发奇想,“要不咱俩明天晚上一起看个片?”
傅明贽愣了一下,盯住周齐,羞恼道:“你要在学校看这个?”
周齐磨蹭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你是想看哪种?是正常的,还是其他性向的?”
傅明贽捏紧了笔,没什么表情:“我不想看。”
周齐一想——不会还有快成年了还没看过教育影片的傻弟弟吧?
他有点稀奇:“你不会没看过吧?”
“……”傅明贽面无表情,“好好学习,少说话。”
年级第一吝啬地把视线转开了,冷淡道:“周齐,你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