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当初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可分开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孟依晨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之前她在苏留白面前的形象大多都是知性达理,就算明知道他的想法,也从没表现出任何的恼怒和怨言,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并且已经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心绪情绪上难免会露出本来个性的一些端倪,而让一个人看清另外一个人的真实面目,往往就是在这个时候撄。
苏留白深深的看了孟依晨一眼,这一眼里,带着许许多多的情绪,是的,他对这样的孟依晨感到很陌生,印象中,她似乎永远都是温文无害的,从没有这么疾言厉色过,他在心里感叹,原来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喜欢伪装起来一部分真实的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增加所谓的安全感,其实呢,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依晨,放手吧,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今后做朋友,我随时欢迎,至于其他的,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裸-体的她,似乎在他的眼中就和空气没什么两样,她死咬住唇,忍着心里那不断涌出来的屈辱和不敢,多年来,用自尊和骄傲铸成的塔,随着他的话落,轰然倒塌,变成了一片废墟,问这世上谁还有这个能力能让她瞬间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唯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做到偿。
她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网络上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女人,天生就是丧心病狂的赌徒,不爱是不爱,一旦认准了,就会压上所有对幸福的向往,从来不计较成本,也从来不留任何后路。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刹那间就红了眼眶,那时候她不明白自己的激动情绪是从何而来的,现在,她终于明白,在内心的深处,早已将这句话的一字一句都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并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
她为了这个男人豪赌一掷,压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最后换来的不过也是他的一句,放手吧。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摇摇头,放手?多么简单的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几乎不费任何的力气,可他知道那对她来说有多么难吗?难的就好像有一只手一直掐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的呼吸不畅,好像只要再用力一点就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说她不要脸也好,说她疯狂也罢,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苏留白的挺拔的身子已经绕过她的身侧,脚步没有半分的停滞,走的毫不犹豫,孟依晨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心中下着什么重大决定,下一秒,她就那么冲了过去,白皙如藕的玉臂就那么环上了男人的腰间。
“阿白,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不要那些所谓的自尊和骄傲,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如果他不了解她对他浓烈的感情,就算她再如何的努力,也都无济于事,有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太过于高傲,才导致过去的五年,她没有一次成功的接近他,也没有一次成功的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已经不打算要脸了,在爱情和脸面之间,她觉得脸面一点都不重要。
苏留白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质衬衫,厚重的风衣被搭在了他修长的手臂上,他没想到孟依晨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多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孟依晨以为苏留白没有推开她,是因为他的心里对她还是有感觉的,他只不过在用这种方式决绝的拒绝她而已。
这一刻心中的欣喜还没有完全的释放到全身的每个细胞中,下一刻,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就用力的将她的手臂从他的腰间拿开了,他没有回头,就连声音都冷的让人痛彻心扉。
“依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请多自重,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我说过不会碰你,就永远都不会碰你。”
他还是走了,在她泪眼朦胧的视线中,没有人知道她这一刻的心有多么的痛如刀割,她承认,她有时候真的很自以为是,以为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她的引诱,可苏留白是例外,一直都是个例外。
青州上流社会有多少关于她的传说,她已经数不清了,但她清楚的记得传说中的内容,传说中的她拥有着无人能敌的家世财富,又天生丽质,聪明能干,最重要的时是,她还拥有着所有女人都艳羡的长相和身材,说能够和她这样的女人走到一起,是男人几世修来的福气。
她有时候真的会自我膨胀,就像是一个走仕途的人,听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就会真的认为自己是阿玉奉承人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可有些事情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风扬起帆,水到渠成,实际上,她比谁都还要自卑。
在旁人的眼里,她看似拥有世人羡慕的一切,完美的家境,过人的学识,高高在上的地位,这样的人生似乎已经圆满到令人嫉妒的程度,哪还会再有什么所求。
可她只有在自己的心里知道,她不开心,或者说,她从没有一刻是开心的。
完美的家境,就注定谨小慎微,过人的学识,就注定孤独寂寞,高高在上,就注定无法平易近人。
在人们的眼中,她永远都是这样一个矛盾的混合体存在,亲近她的人,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疏远她的人,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人,人有千面,谁又能将另一个人的每一面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是不可能的。
可在苏留白面前,她表现出来的自己,永远都是最真诚热忱的自己,没有任何一点虚假,可为什么就换不来他的真心?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一滴接着一滴,窗外的阳光漏-射-在地板上,将滴落的泪水映照出许多种颜色,让人目眩神迷,也让人无比清醒,她孟依晨,将要彻彻底底的失去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了。
……
苏荔内心十分焦急的等在餐厅里,桌子上摆着十分丰富的早餐,但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旁边的佣人胖嫂劝了几次,苏荔的眉头依然紧紧的蹙在一起,动也不动,一副见不到孙子就不吃饭的架势。
胖嫂在苏宅呆了二十几年,很了解夫人的个性,知道她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别人就算说破嘴皮子,她也不会听进去的,只盼着小少爷能够早点下楼,这样夫人也就能好好的安心吃饭了,胖嫂正在心里想着呢,一阵踢踢踏踏的拖鞋声音就从木质的楼梯处传了过来,她回过神看过去,小苏辛正从楼梯处走下来,看样子,已经是自行洗漱完毕了。
苏辛这孩子也属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完全没有富贵人家孩子身上的那种臭毛病,他很懂事,能自己动手的事情,绝对不会麻烦别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从不会无理取闹,想要什么东西都会直接跟大人说,大人同不同意买,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就好像他想要的东西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一样。
正因为这样,苏辛得到了苏宅所有佣人的喜爱,拿他就当自己家的孩子孙子一样。
苏荔也听到了楼梯处传来的踢踢踏踏的拖鞋声音,顺着胖婶看过去的方向,她看到了令她担心无比的宝贝孙子,悬在半空中的心随着苏辛的出现,终于落到了地上。
“苏辛,快过来,到奶奶身边来。”苏荔坐在轮椅上挥着手,语气和表情显得十分放松,显然已经从早上那种惊吓中走出来了。
苏辛听话的跑过来,一头栽进了苏荔的怀里,并在苏荔的怀里舒服的蹭了蹭,“奶奶,今天苏辛起晚了,您是不是饿坏了。”
平时苏宅里只有苏荔和苏辛,两人常常互相陪伴彼此,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已经处出了超越祖孙的感情,如果哪天苏荔看不见苏辛,就会感觉浑身不自在,苏辛也是这样,如果放学回到家里看不到奶奶,他就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
当然,两人的陪伴还体现在一日三餐的中,每天早晨,苏辛都会准时起床,陪奶奶一起吃早饭,无论上学还是放假,每一天都没有间断过,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他也不会起这么晚,也不会让奶奶饿着肚子等他,他觉得心里不是很好受。
“你和妈妈在房间在干什么,奶奶敲了几下门,里面都没有回应,担心死奶奶了。”
苏荔将揉了揉苏辛的脑袋,“去坐下吧,咱们两个先吃早饭。”
自从出了车祸后,苏荔有很长一段时间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每天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发呆就是看电视,不怎么好好吃饭,也不怎么配合做复健,那时候就在想能撑一天是一天,她就这样在一天又一天的绝望中挣扎着彷徨着,没过多久,她就因为自己不按时规律吃饭,得了严重的胃病。
身体的疼痛,再加上胃病突然的来临,已经让苏荔无力承受,她想过死,想过消失,可就在她下定决心要死的时候,苏辛出现了,他还那么小,那么孱弱,却十分惹人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的问题,从苏辛陪在她身边之后,她的病情渐渐好转,胃病也不那么折磨人了。
苏荔真的很庆幸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碰到了苏辛,也很感谢苏辛,如果不是苏辛,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苏荔。
苏辛听话的坐在了餐桌的一侧,伸手抓起汤匙,将面前的稀粥盛了一口送到嘴里,满足的看向苏荔,好像吃到了什么人家美味一样。
苏荔伸长手,在苏辛的脑袋上揉了揉,“慢点吃,不着急,别噎着知道吗?”
苏辛点头,声音很干净清脆的回答,“知道了,奶奶。”
胖嫂一直站在餐桌旁伺候着,看着祖孙两人这么自然的互动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人们常说家和万事兴,她觉得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之前大少爷活着的时候,总是将这个家分成好几份,家里的人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后来大少爷出了意外过世后,这个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喜欢现在这样和睦,而不是之前四分五裂状态。
苏荔喝了几口粥,又拿过一根油条,正准备吃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的朝着苏辛的方向开了口,“苏辛啊,昨晚你妈妈来了后你就一直和她呆在房间里,她说过什么话吗?或者作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有这种怀疑不是没有来由的,从阿白和孟依晨订婚后,两人回苏宅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可昨天孟依晨却突然自己回了苏宅,这多少让人觉得很匪夷所思,所以她猜想,阿白和孟依晨之间出现了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
苏辛又舀了一口粥喝下去,蹙眉想了一会,才摇摇小脑袋,声音很清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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