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风之所以能够成为苏留白的左膀右臂,除了他的能力和手腕外,还有一点最重要,那就是他察言观色和揣测人心的的能力,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苏留白与孟建勋之间的身份尴尬,有些话,还是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老白嘛,在孟建勋面前能做的,就是偶尔说一句至关重要来提点自己,剩下的话,必须他在心里深思熟虑的总结后,才能说出口。
在孟建勋面前,老白都未必能够做到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他,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如果他们两个不配合的话,根本就拿不下。
“孟总到底在商界纵横多年,见识就是比我们这些初出茅驴的晚辈要多得多,这次政府督查的项目确实比以往进行的项目稍有些难度,不过苏氏到底还是有许多大项目的累积经验,知道项目进行中材料的重要性,星海一直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并且每次的合作都很愉快,如果说星海会在苏氏在建项目的材料上动手脚的话,以后星海就很难在青州立足了,孟总也知道,一个材料供应商,在业界的口碑有多重要,想必借星海十个胆,他们也没那个胆量。撄”
“那么换条思路想呢?如果不是星海的材料出问题,而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这种谣言,那么敌在暗我们在明,这种情况就很被动了,孟总见多识广,如果真的是我说的第二种情况,孟总觉得谁最有可能?政府的人?还是……孟总认识的人?”
男人之间的博弈往往就在简单的几句话之中,陆川风既然有想把事情挑明的想法,说出的话就要简明扼要,并且要直中要害,孟建勋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想长时间和他对弈下去,对他和老白并不有利,对付孟建勋,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准狠,他们的胜算也会大大增加偿。
陆川风将手边燃了一半的香烟再次凑到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从他的口鼻慢慢的溢出,烟雾袅袅上升,在陆川风与孟建勋之间形成了一道看的见的透明烟雾墙,氤氲了两人此时的表情。
苏留白坐在孟建勋的另一边,单手扶在沙发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夹着烟卷,燃了一半,因为只吸了一口,显得烟卷上的烟灰过长,他身子向前探,伸手将烟灰弹在会客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弹完烟灰,他又慵懒的将背部靠倚在沙发背靠上,双腿交叠,西裤随着他交叠的动作而向上蹭了蹭,露出深色的袜子,和过重的腿毛,男性的成熟稳重尽显。
孟建勋在政商两界纵横多年,阅人无数,可像苏留白这样不可多得的商界奇才,他其实是十分欣赏的,内心里也是十分愿意他做自己的女婿,只是,同样身为男人,他能够看出来苏留白对依晨的心意,不爱一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身上有无数的优点,也不见得能够让男人多看一眼,依晨之于苏留白就是这样的女人。
当年苏留白羽翼未丰的时候,他或许能够靠用自己在政商两界遮天蔽日的能力,让他虽然心不甘但必须情愿的呆在依晨的身边,可是风水轮流转,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的强大能力注定了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成功和荣耀,现在的苏留白绝对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摆布的商界的后辈,而是成长为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商界权贵,一举一动都惹人注目,尤其在项目谈判的能力上,可以说是目前整个青州商界年轻一辈里无人能及的,这样的年轻人,让人觉得可畏,又让人觉得欣赏。
类似于心痒难耐的那种感觉,他就像一头难以驯服的猛兽,既让人有征服的***,又让人有臣服的***,给人的感觉十分极端。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陆川风没说话,孟建勋也没再说话,苏留白在三个人中一直都处于比较静默的状态,陆川风刚刚的那几句话明显的触到了孟建勋的逆鳞,就连常年挂在脸上的笑,都收敛了三分,既然川风的那几句话已经将话挑明了,他也不妨挑明了说几句话,这样既能缓解一下现在僵硬的气氛,还能探探孟建勋的口风。
“川风说话的意思我想孟总多少还是有些误会了。”苏留白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就好像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和物都会对他俯首称臣。
孟建勋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两分,将手里已经吸到尽头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苏留白顺势也将自己手中的烟头掐灭,伸出长臂捞过茶几上的烟盒,又重新递给了孟建勋一颗,自己也抽出一颗,与刚刚不同的是,苏留白亲自将打火机按亮,凑到孟建勋的身边,将他放在嘴里的香烟点燃,这个动作过后,孟建勋脸上的笑容又全部回来了。
他挑眉的看了苏留白一眼,略带深意的反问,“哦?苏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总的话老朽觉得已经听的挺明白了,莫不是苏总对陆总的话还有另一种解读?这就新鲜了,那苏总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让孟某开开眼界,看看苏总的左膀右臂,苏总了解多少。”
算计筹谋,是在商界上游走必不可少的本领,孟建勋显然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不会用过激的言语来表达他的不满,通常情况下,他都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让对方知道,他的逆鳞在哪里,也会让对方知道,逆鳞的地方一旦碰触,就必须要有一个说法,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说法。
苏留白不疾不徐将手指间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后,他微微侧头,眼睛里带着一抹深意看向孟建勋,“川风的意思是说,桥北开发区的这个项目在孟氏和苏氏还没有正式签约之前,口风就已经被放了出去,放眼青州望去,孟氏和苏氏的劲敌不在少数,如果是有人存心挑拨我们的这次签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那么这么想下来,就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排除法了。”
“孟总,你想想,在青州上流社会混的风生水起的商人里面,跟政府走的近的有几个?寥寥无几,除非是红色家庭的商人,那么出身红色的家庭的商人,除了楚氏,王氏,费氏,还有就是孟总的孟氏。”
“费氏和王氏都不太可能,苏氏和孟氏与这两家企业几乎都没有任何交集,那么就只剩下了楚氏和孟氏,楚氏那里已经可以排除嫌疑,那么只剩下孟氏,只剩下孟氏,但这也代表不了是孟总的授意,如果是有人冒用了孟总的名义呢?孟总在政商两界的地位,只要孟总身边亲近的人随便说那么一句,想必也够政商两界的震一震了,川风的意思是,孟总的属下有没有可能以孟总的名义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苏留白简单的几句话,已经将陆川风刚刚所说的那几句的所有意思做了详尽的表达,孟建勋是个聪明人,他需要有一些震慑力,也需要他和川风给的台阶,他和川风亲自来孟氏交谈,已经给了孟建勋足够的台阶,在谈话的过程中,他则会给他和川风一些震慑,当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听别人的建议,除非,能够得到比建议中更多的利益,商人最看重的利益。
陆川风和苏留白的配合十分的默契,孟建勋就算想再周-旋下去,也只是费力不讨好,他如果还想要桥北开发区这块大蛋糕的话,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解决政府突然督查的这件事,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完全在孟建勋的一念之间。
“孟总,现在不管是敌在暗我们在明,还是真的有人敢借您的名义去搅乱这场签约,我想这都是你和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政府那里,孟总还是比我们这些后辈有高见的,不妨说说,您的真实想法。”
圈子兜来兜去,苏留白终于将今天来到孟氏的重点说了出来,孟建勋笑了笑,将手中燃了一半的烟头掐灭,淡笑不语,似乎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正在气氛再次陷入了僵局的时候,孟建勋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由外推了开,走进一道倩丽的身影,在看清会客沙发上坐着的人后,有一瞬间的微愣,随即恢复如常,唇角勾起一抹笑,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苏留白和孟建勋的中间。
“爸,你偏心,阿白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今天我刚好来孟氏办事情的话,是不是我就见不到阿白了?”孟依晨伸出右手紧紧的搂住苏留白的手臂,亲昵的就好像两人之间没有过任何的隔阂和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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