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暖被迫仰头,与他的视线紧紧相对,那里面像海一样深邃,看着她时却散发着温暖的光,有些炽热,孟暖被他盯得很难受,一双小手去握他的大手,想让他放开她,他却突然站起身,半弯着身子,双手改为捧着她的脸,呼吸几乎与她的紧贴,只要谁稍稍动一下,四片唇瓣就能贴上。
女护士走的时候忘了带上门,有缝隙,走廊里有脚步声和交谈声不时传过来,令她的身子瞬间紧绷。
她动了动,男人的唇就贴了上来,他的一只长臂杵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则钳住她的下巴,让她迎合他逆。
她身子后退,靠在椅背上,男人的鞋尖微动,抵近,跟着她后退的方向前进,那双薄唇紧紧的压迫着她,如影随形。
廊上又有一道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孟暖推了推他,却没推开,又推了推—茶—
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朝着办公室这个方向走过来的,会不会是他舅舅?如果让他看见这一幕终归不好,孟暖有些急了。
男人倒是不慌不忙,眼睛里透着一股狡黠,似乎很欣赏她此刻的惊慌。
孟暖恼,这个男人要是无耻起来,她真是毫无办法。
脚步声又近了些,她一双小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衬衫,似乎在提醒,男人又享受了几秒,才终于退开,两秒钟后,专家办公室的门果然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苏擎。
办公室里的氛围有些暧昧,只因他进来时,他外甥的唇才刚刚离开那女娃的唇上,女娃羞涩,头埋得低,躲避着他进来后带来的尴尬。
“趁我老头子不在,你小子就知道干坏事,干坏事不要紧,最起码要提前通知一下,这样我也好知道回避,可你看看现在,多尴尬!”
苏擎嘿嘿笑,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开着玩笑。
孟暖窘迫的已经抬不起头了,当着长辈的面,被调侃那方面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苏留白脸不红气不喘,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脑袋,微微用力,示意她靠近他,孟暖在低头,感受到他手掌的力度,顺势将脸埋进他身前,与他的衬衫紧紧相贴。
孟暖以为他这样是在帮她缓解尴尬,其实看在外人眼里,只会更加的暧昧,更加的说不清道不明。
苏擎虽然六十二岁了,可性情方面却不像那些经过岁月沉淀后的人一样,那么阴老谋深算,那么愚昧陈腐,可能由于一辈子未娶,显得很有童心,见到年轻人,很喜欢跟他们玩闹,尤其是他这个外甥。
“小姑娘,你这样不行啊,得多像阿白学习学习,遇到什么事情都面不改色。”
孟暖的头又羞窘动了动,男人发出笑声,震动的身子,因为紧贴,她感受的很明显。
“舅舅,您别逗她了!”他出声。
苏擎笑呵呵的说,“好,我什么也不说了,不过小姑娘,阿白以后要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来找我,我保证帮你把他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虽然他潜心研究医术,很少关注娱乐财经那方面的新闻,但他也知道,外人对他这个外甥的评价。
不到而立之年,便成为青州城首屈一指的金融大亨,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利,站在财富的金字塔顶端,俯瞰众生。
苏擎摇摇头,一个人的头衔有多重,他肩负的东西就有多重,他的财富,何尝不是他的坟墓。
“还用得着您吗?她一个就够把我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他的大手又在她的头顶揉了揉,低头弯腰,故意朝她的耳廓吹了口气,“是不是?”
孟暖伸手朝他身上锤了一下,声音模糊不清的传来,“……能不能,别说了啊。”
苏留白知道她害羞,虽然愿意看她这副的样子,但也觉得逗够了,便收起那份轻佻。
苏擎是长辈,也不好过多的胡闹,开玩笑,走过来,将抓来的药放在苏留白的手里。
严肃的叮嘱道,“这是中药,一天熬三次,饭前服用,比较治本。”
苏留白点头,拿过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杯,又喝了一口。
不知怎么,刚刚喝了这杯水后,就觉得口更渴了。
大约静默的过了几分钟,孟暖才终于不像鸵鸟一样躲起来,坐直了身子,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脸上的红晕提醒她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她真的以为是一场梦一样。
苏擎瞥了一眼桌上,上面静静的放着两个一次性纸杯,里面装了水,又道,“熟悉我这了?还知道自己倒水喝?”
苏留白没说话,倒是孟暖听后解释道,“不是您吩咐护士给我们倒的吗?”
苏擎微愣,“不是,不过兴许是哪个有眼力见小护士看见我这来客人也说不准。”
几个人都没在意,又聊了几句,苏留白和孟暖就走了。
出来后,医院外的雨更大了,毛毛细雨变成了中雨,而且还夹杂着猛烈的风,伴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孟暖披散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了,他将她从怀里稳稳的放下来,伸出手指把她鬓间吹乱的发别在耳后,手指带着温热的触感划过她的脸颊,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令孟暖的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
“在这等我,我去挪车。”
孟暖点头,脸上挂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好像还没从刚刚暧昧的气氛中走出来。
苏留白撑伞去挪车,将车子开近后,下车准备去抱她。
她脸上的红晕好像更加明显了,苏留白蹙眉,感觉这红晕红的不正常,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不是感冒了吧。”
孟暖拉过他的手,“我哪有那么矫情,估计是办公室里太闷了,热的。”
苏留白挑挑眉,有些疑虑,“如果难受就告诉我,别硬挺着。”
“嗯,知道了。”
两个人坐进车子里,孟暖下意识的看了看腕表,是晚上的九点半。
……
车子行驶在湿漉漉的道路上,医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旁,停着一辆深色的车子,车膜深重,但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人。
司机被支开,只留下后座的两人,一男一女,两人人手一根香烟,两侧的车窗降了一条缝隙,方便烟雾飘散出去。
“该做的,我做的已经差不多了,你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实行?”男人哑着声音说。
可能由于吸了烟,将他本来就低沉的声音,衬得更加低沉。
“怎么?沉不住气了?”女人娇笑一声,脸忽然凑近男人,将口中的香烟一点一点的喷洒在男人的脸上,“她就那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男人死心塌地的?”
男人唇角勾起一丝笑,交叠的双腿变换了一下位置,整个宽阔的背脊靠向座椅倚靠。
“嫉妒了?”男人问。
女人毫不避讳的点头,“大概这世界上的女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自己千方百计得到的男人,绝不会拱手相让,就算最后什么也留不住,也要大家一起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幸福。”
“你这个想法很可怕,你知道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朝着中间扶手架上摆放的烟灰缸里弹着烟灰,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但,决不能容人忽略。
“可怕?这可怕吗?我不觉得,顶多算是***大于理智,然后有些疯狂罢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上流社标准的矜贵,仔细听,还能从声音中分辨出一丝丝甜,甜的发腻。
“怎么?吓到了?”女人见男人没再说话,问了句。
男人摇头,将手中的烟吸尽掐灭,“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其他的,我毫不关心,也不在乎过程,我这人你也知道,喜欢看结尾。”
“不怕她知道后恨你?”
女人摇头笑笑,笑的胸腔震动,笑的眼睛里溢出清泪。
男人也跟着笑了,一双温润的眼睛看向窗外,那从天而降的雨点迅速滴落,与地面堆积的雨水撞击在一起,溅起阵阵雨花。
青州又落了一场秋雨,似乎离冬天更近了一步。
“这句话,同样适用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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