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孟暖叹了口气,每天周-旋在楚云骁和母亲之间,真的好累。
“平时你母亲让你往东,你就照着往东,让你往西,你就照着往西,怎么今天这么愁眉苦脸的?”苏留白分神看过来一眼,调侃她。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去,道路两边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了起来,将本就繁华的青州夜景渲染的更加灯火辉煌悦。
“我哪有?只是今天有点累而已。”孟暖淡淡的回应。
“如果真的感觉累了,就躲在我的身后,千万别勉强自己,知道吗?”苏留白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伸过来,与她十指紧扣搀。
孟暖靠在座椅上,点了点头。
离“金宫”大约一百米的距离时,她让苏留白停车,趁着夜色朦胧,她下了车,车子在她眼前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越来越远。
这一辈子,大约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的堕-落疯狂,而他,就是她注定的劫数。
“金宫”白金五星级酒店雄踞商业及繁华的天河路北段,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因此会成为许多名流富商举办宴会的首选之地,苏留白将苏氏十周年庆典选择在此,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放眼望过去,“金宫”的门口密密麻麻停了许多量高档汽车,从车上走下来的都是青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孟暖觉得每个人都很面熟,似乎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全都看见过。
身边又是几辆高档汽车从她身边行驶过去,到了“金宫”门口,专属司机小跑绕过车身到另一侧的后车门处,随后训练有素的将车门打开。
车上走下来的人不是她的二伯二伯母又是谁,多少年了,他们的样子还跟记忆中一样,岁月似乎对待他们特别宽容,男的依然身形修长,面容俊朗,女的依然眉清目秀,优雅高贵,上次家宴只是匆匆一瞥,这次却看的很仔细。
孟依晨是从身后的那辆高档车走下来的,她的脚步走的很快,孟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她就已经匆匆的走到旋转门里,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周围也有苏氏的员工陆续的赶来,各个都打扮的十分精致,和平时工作中判若两人,孟暖混在苏氏大片的员工中,一路来到了“金宫”顶层的宴会厅。
推开宴会厅的那扇沉甸甸的非洲梨花木大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上千平米的宴会厅里,人影攒动,觥筹交错,天花板上是一排排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色彩,在宴会厅的最前面有一支小型演奏乐队,他们正在吹奏着萨克斯,声音清新悠扬,音色优美,又极富艺术感染力。
孟家家宴的那天,她记得也有一支演奏乐队吹演萨克斯,孟依晨说是苏留白安排的一切流程,今天是苏氏十周年庆典,他依然延续了萨克斯乐队来烘托气氛的方法,有的时候,她觉得苏留白不像个商人,更多的,像艺术家。
楚云骁已经来到了宴会厅,看见她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小暖,今晚你真美。”
孟暖笑,客套的回应,“谢谢,你也一样。”
随后,他走到她的身侧,将手臂弯成一个弧度,示意她将手臂搭在上面,“宴会马上开始了,我的女伴,你准备好了吗?”
周围都是成双入对的男男女女,也许是太久不参加这种正式的商务宴会,多少显得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尤其是身边有意无意传来的目光,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她身上贴了什么灰姑娘标签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楚氏首席执行官,楚氏庞大家族斗争中的上位者楚云骁,这两个响当当的名号,已经可以让她在一众苏氏的普通员工中脱颖而出了。
她硬着头皮将手腕搭在他的臂弯处,“云骁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没关系,你说,我听着。”
“你和我二伯有生意上的往来吗?”孟暖问。
楚云骁点头,“孟氏是青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庶商甲,和孟氏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了吗?”
孟暖摇头,“没什么,感觉你和我二伯不像是单纯的合作关系那么简单,似乎熟识的很。”
她说这两句话其实心里是没底的,她在试探,试探他的反应。
楚云骁面色一切如常,“每一个合作商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搞好关系,对经商的人来说很有必要,为什么要这么想?”
孟暖笑着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来了好奇心。”
楚云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说话。
两人相携走到宴会厅的深处,七点整,宴会厅里明亮的水晶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伴随着追光灯,缓缓的走来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他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身居高位的气场,他就是今晚宴会的主人,苏留白。
而他不是一个走出来的,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美丽的女人,他们十指紧扣,缓缓的走到宴会厅前台中央,在上千人的政商名流的眼前,并肩而立,那才是专属于恋人间旁若无人的亲密,那才是作为一个公之于众的正牌未婚妻该有的待遇。
男人站在麦克风的前面,深邃睿智的双眸扫过整个宴会厅。
“感谢各位莅临苏氏十周年的庆典,与苏某人共襄盛举,从家父手中接过苏氏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承蒙各位商界前辈友人对苏某人的厚爱,才让苏氏侥幸有了如今的成就,我作为苏氏的总裁我很珍惜眼前的一切,最后,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苏留白的一席话说的十分简短,却也十分诚挚谦虚。
水晶灯还没完全亮起,他旁边的女人突然上前,纤细的手臂环抱住他优雅的颈项,随后将她娇艳欲滴的唇覆到男人的薄唇上,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伴着相机的咔擦声和忽明忽暗的闪光灯。
几秒种后,男人用力将女人推离开自己的胸前,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就像意犹未尽一个吻后的缠绵。
“孟依晨,别告诉我,你一直都在爱着我。”
“阿白,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当然爱着你,不然我花女人最宝贵的五年青春呆在你身边干什么?真当我是圣母玛利亚?”
很好,她终于露出了她的野心。
“怎么?不介意我和你母亲是红颜知己的这件事了?”他问,声音冷的像冰。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她真的要将这件事忘记了,当初两个人能够对外宣布婚约,一个是形势所逼,另一个就是她与他有着各取所需的利益,她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他很宝贝他,曾经在醉酒后说过会在死后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过继到他那个私生子的名下,她很恐慌,却又在一次因缘巧合下,知道母亲和苏留白的事情。
她真的不知道苏留白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母亲那么信任他,在自己的家里,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父亲一心向着私生子,母亲又与苏留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很需要一个支柱,一个名正言顺的支柱。
她找到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本以为会很艰难,没想到他却欣然同意了,她需要他帮自己拿下父亲名下所有的财产,而他则需要她帮他稳固当时岌岌可危的苏氏。
没有爱情,没有承诺,只有利益的一段关系,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天长,她觉得这个男人总能看见自己的好,一定会重新爱上自己,就和当年一样。
可惜,这几年来,他对自己只有相敬如宾,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曾碰过她,她疯过怨过,却从没像孟暖回国后那么绝望过。
她必须承认,今晚是一个她在青州各界名流以及孟氏股东面前,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她是苏留白的未婚妻,而且感情极好,这个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对她都是一个极有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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