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底澄清的天,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映照在紫禁城上,增添了浮云的彩色,让平日呆板冷酷宫廷平添了一抹缠绵温柔。
自那夜生病胤禟来看望他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的单独相处,胤礽静静望着眼前男子许久,心中实在是滋味难辨。
当爱已成痴,思念早已成了习惯,忘不掉也戒不了。
有恨,有怨,有苦,有愁,怅惘失落、痛苦绝望,似乎从来没有喜悦,男子也不曾给过他半丝的希望。
不是不想忘,而是不敢忘,他怕自己不再执着后,生命中就再无一丝光彩,黎明前的黑暗让人绝望,似乎也只要看到男子他的心才会不再彷徨。
“太子!”胤禟并不知胤礽所想,不过透过那双似挣扎又似执着的眼睛却是感到了一丝心酸。
胤礽回神,想到乾清宫内发生的事忍不住对男子的担忧:“九弟,这个差事你不该接的。”
“户部欠款之事,人多面广,除了在京官员,还会牵连到一些皇亲。想要将欠债款追回,又不能得罪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迎上胤礽担忧的眸子,胤禟洒脱一笑:“既然我接了这个差事,那么就不怕惹了这个麻烦。”
见他仍是面色从容,似乎并不担忧此事,胤礽有些暗暗着急,皱眉说道:“九弟,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关系到众多的皇子阿哥?”
“知道。”胤禟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其中借款的大臣更涉及到魏东亭这样的老臣?皇子阿哥的钱还不算最难的,最难得这是还涉及到了皇阿玛!”
胤禟微微挑眉,示意他接着说,胤礽见他终于上心,松了口气解释道:“魏东亭既是父皇的奶哥,又是老侍卫,封了侯爵,掌着四省海关,并且深得皇阿玛的信任。他欠的钱数目着实不小。不过,那不是他自己用的,那是皇上几次南巡住在他家里时花的。如果现在要魏东亭来还,他如何还得起?魏东亭要是不还账,外官们的欠债,又如何去清?到时候事情追到这一步,根本就办不下去啊。”
胤禟闻言也是明白了过来,魏东亭、穆子煦这些老侍卫都是跟随康熙的老人,这些人不光资格老,而且和康熙有旧情,如果硬是让他们还债,逼死一两个,又如何能向康熙交代呢?想到这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胤礽见他犯愁,宽慰道:“九弟,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现在反悔,二哥这便帮你去皇阿玛那说情,这件事还是孤和老四一起办。”
听了这话,胤禟不由微微怔住:“太子,如果臣弟所料未错的话,您欠户部的银两比之魏东亭也是只多不少吧。若您接了这个差儿,只怕会有人将这事捅出,倒时您的处境又会如何?”被胤禟这么一说,胤礽脸色一红,心中颇为尴尬,那些钱并非他所借,可他是太子,依附他的人太多,这银子的开销自然也少不了。
“孤把这些钱还上就是....,九弟,你...这差事...”
见胤礽红着脸还想再劝,男子一下笑了出来,笑容在脸上漾开,美得让人心惊,胤礽抬眸正好对上这抹令人目眩的微笑,以及那略带温暖的桃花眼眸,一时呆住竟是忘了原来的说词。
“太子您的心意臣弟心领了,不过这追比国库银子的事,还是胤禟亲自办得好。”
胤禟微笑的望着他,温声问:“走吗?”
“什么?”胤礽没反应过来,不知他说什么。
“都下朝了,我们站在这也不是个事。”
“哦。”
胤禟抬步就往外走,回头却见胤礽目光瞧着他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不由勾勾嘴角:“一起走吧。”
“好。”胤礽答应一声急忙跟上去。
两人并肩同行,侧头看着身旁紫衣男子,只见阳光下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眸中莹莹流转着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让人心醉。
两人默默走着也不说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似乎只剩下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胤礽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自索额图死后自己就没了主心骨,一直活得兢兢战战,可此时男子陪在身旁心中那股子孤寂绝望却是再渐渐消失。
心里忽而平静下来,这样久违的安详让他留恋,只是希望这条路没有头,两人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翌日,一道清理户部的圣旨从紫禁城中传来,康熙言道:“上自王公贵胄,下至文武百官,凡在户部借款者必须将借款缘由一一回明,限十日内将欠款还清。倘有抵赖不还者,由步军统领衙门捉拿追比,决不股贷!”
沿着通往大堂的道路两侧站满了欠款的官员,胤禟和胤禛顶戴袍服从大门外走来,田文镜捧着圣旨和大印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年羹尧腰佩长剑,率领两队步军衙门的官兵跑步进来,在大门边和四周站定。
众官员一阵骚动,纷纷低声议论。
胤禛、胤禟已经率领田文镜和众书办在大堂前的廊上站定。
咳嗽了一声,众官员静了下来。
宣读圣旨之后,胤禛就和胤禟正式开始追回国库的银两,并且胤禛让跟随他回京的田文镜负责追缴众官员的欠款,而皇子王公的欠款则由他和胤禟追缴。
两人出了户部大堂,胤禛思索一下,决定两人分头行动。
三贝勒府、佩文裔,胤祉陪着胤禟缓步走了进来,就见偌大的书斋中排列着十余张书案,每张书案上都堆满了书稿,十多名老少文人各坐在书案前张贴圈划,正在凝神编纂。
看见处处堆积如山的书稿和如此众多心无旁鹜的文人,胤禟不由微微挑眉;“三哥,没想到你暗地里有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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