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状态。
“所以啊,明明是司空见惯的坐标系几何题,但自招就是能把题出出花来。比如去年q大面试时考官随口问了一道题,咱们英中推上去的孩子基本都折在那上头了。”
老马说着转过身,粉笔铿锵划过黑板,画出坐标轴,又哒哒哒哒一口气标了七八个点,然后在旁边写关系式和条件。
叶斯自以为参数方程这块自己学得挺明白的,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这些关系式涉及到了导数,反函数,三角函数,好像把所有学过的没学过的东西拧到了一起,看了一遍下来连让干什么都没看懂。
他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诸君,诸君皆困惑,n脸懵逼。
老马写完最后一个条件,直接点人,“何修。”
何修一脸状况外地起立,叶斯注意到他手在下面动了动,似乎在把漫画塞进书桌堂里。
老马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算最终参数方程,一分钟,能算出来吗?”
底下一片抽气声,叶斯听到坐在后面的沈霏跟简明泽感慨,“疯了吧,一分钟。”
小简唉一声,“我有时候觉得q大的自招面试是在选拔毕达哥拉斯。”
何修平静地扫过黑板上那一整列壮观的条件式,摇头,“计算量太大,好几个中间过程都要分类讨论,还要交叉起来,至少要五分钟。”
叶斯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连何修都坦言做不到,可见前两所自招通过的难度之高,实在是很飘渺的愿望。
老马却没什么失望,只是笑了笑问,“那给你一分钟大致感受一下,你觉得p点是什么点?”
这次何修没有立刻摇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觉得大概率是两条曲线相切的极点。”
老马微笑,“这题深入浅出,中间牵扯到积分和射影几何,但最后还是落回我们高中所学的参数方程体系。如果告诉你这些,你觉得最终的方程是什么?”
这次何修沉默了更久,叶斯其实一直在底下给掐着表,时间已经到了一分钟。
“我算不出来。”何修直白说,“只能说直觉。”
“那直觉是什么呢。”老马笑问。
何修顿了顿,“是个圆。”
后面人都在小声议论,叶斯听到小简说觉得这么难的题不大可能最后推出来是圆的方程,至少也要是椭圆。沈霏附和,还说是双曲线的可能性也很大,最近两年自招总考双曲线。
老马笑了,“坐下吧。”
教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仰头看着老马,老马说,“这道题现场扔出来只给一分钟,本来就不可能真让大家算。考官其实就是想看看在有限时间内大家能分析到什么程度,或者说,进自招的都说自己身经百战,那身经百战后你们对数学的敏感和直觉到底如何。”
叶斯恍然,上辈子别说自招了,连正经课都没听过,陡然听到这种说法,感觉自己像是什么特种兵,进了高级训练场,要开始考战场本能了。
这种感觉有点神奇,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修。
妈的何修压根没听,又开始偷翻漫画。
老马努力装作看不见何修在干什么的样子,说道:“p是极点,最终结果是圆。去年咱们学校有两个现场说出p是极点的,最终都拿了10分的加分,剩下没说的全都是加5分的,还有直接被刷的。”
“有人说出是圆吗。”三班有人小声问。
“有。”老马笑笑,“但不是英中的,是省实验的姜睿。”
底下哗然一片。
叶斯也听说过这个姜睿,人太火了他想不听说都没办法。姜睿是上一届省理科状元,据说自招时就已经跟q大数学系签约,最后三个月压根没复习高考,一直在q大的一个试验班里培训,准备今年冲刺一个国际大赛。
叶斯咂咂嘴,也不知道那位大神的国际大赛冲刺得怎么样了。
老马开始从头讲这道题。叶斯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何修一下,小声说,“那其实你和姜睿不相上下啊,你要是参加肯定也能签约。”
何修闻言茫然地看他一眼,顿了顿,低声道:“我还是比他强的吧。”
叶斯,“?”
何修皱眉说,“去年他那事迹都快上电视了,据说一开始觉得是双曲线,还分析了一通理由。后来考官又引导了几句,他最后才说是圆的。”
何修说完,见叶斯皱眉,又解释道:“我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没有看见过真题,我回答是圆是真的凭借推测,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答案。”
叶斯点点头,又困惑道:“那q大为什么还给他那么好的政策?”
何修极其轻微地撇了下嘴,“可能是错误结论也能扯出一万字推理过程,靠脑洞取胜,把人家惊着了。”
叶斯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何修摇摇头,又平静地继续看漫画,随口说道:“而且那个国际大赛有建模展示环节,估计q大的团队里刚好缺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演说家吧。”
何修毒舌完一通该干嘛干嘛了,留下叶斯缓缓抿紧嘴巴,不让自己乐出声,然后努力严肃正经地抬头继续听课。
他能感觉到在提到姜睿时何修的抵触,大概是高手之间的相互鄙视,挺幼稚的,但他竟然觉得这么幼稚的何修有些可爱。
就像昨天在出租车窗后傻了吧唧挥手的时候一样可爱。
自招上一天课比平时都要累,大概是因为从早到晚灌输进脑子里的都是完全陌生且高难度的东西,叶斯挣扎着跟了一天,放学后感觉人都有点头昏脑涨的。
五点下课,六点就要上晚自习。何修犹豫了一下,“我想去洗个澡,昨天过完生日回去太累了,没去澡堂。”
叶斯其实本来也想去洗个澡,但听何修这么一说,他就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神色如常说道:“那你去呗,你晚上吃什么,我给你买了拿教室去。”
何修松口气,笑道:“那就韩式拌饭吧,再加一瓶那个农夫瀑布的桃味的茶。”
“蜜桃乌龙茶,我知道。”叶斯点点头,一挥手,“去吧。”
礼拜天晚上食堂一般都没什么人,开的窗口也少。叶斯打了一份咖喱饭,两三分钟就解决了,买完何修的饭走回教室坐下时也不过才五点十五。
九月初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刚在外头走了一阵就热得浑身汗透,叶斯坐在座位上,低头闻闻,总觉得自己馊了。
他一边帮何修提前搅拌着拌饭里的辣酱一边在心里盘算。
这个时候何修八成已经快洗完了,就算还没洗完,何修之前说过自己一直用最后一排最里面的隔间,如果冲进去找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摸摸洗一洗,应该不会撞上。
洗澡的东西也可以在小卖店临时买,这样也避免了回去宿舍和洗完澡出来的何修撞上的尴尬。
叶斯盘算一通,觉得可行,于是便果断往澡堂去了。
一路都挺顺,进到澡堂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叶斯心里估摸着时间,何修其实很可能已经回去了,于是他快手快脚脱掉衣服就拎着小筐筐往里走。
临时买的澡筐是个粉色的,没别的色了,只能凑合。
澡堂里没有水声,刚才换衣服的地方也没人,五六点之间总是一天中人最少的时段。
叶斯松了口气,路过第一排直接往里拐,想用最里面的隔间,最大程度上避免跟何修碰见。
然而他刚走到倒数第二个格子,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第一排最里面右手边的格子里有人。那人背对着他,没开水龙头,正低着头揉头发上的泡沫。
他妈的压根不用看脸,叶斯眼睛在那家伙肩背上一扫,又顺势往下看到两条腿,顿时就崩了。
说好的永远在最后一排最里面格子里呢!放屁吗!
半个小时了!一个爷们,洗澡洗了半小时!要不要再来个泡泡浴啊!
叶斯心里狂吼,完全意料之外的震惊把恐慌加剧,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何修搓泡泡搓够了,手摸上水龙头,轻轻一掰。
哗——
叶斯脑子里轰地一声,在何修转身过来之前果断钻进隔壁。
人闭着眼睛在哗哗的流水下冲头发时听力一般都会受阻,何修应该没听见动静,仍然如常洗着澡。但叶斯却双目圆瞪,无措地果着站在隔间里傻抱着那个小粉筐。
——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在何修开水的那一瞬间升旗了……
直接看到一个人的身体,和看热水缓缓流下,或者说,脑补热水缓缓流下,完全是不同程度的冲击。
那个水龙头是洗澡水的阀门,他妈的也是迫使他丧失理智的阀门。
之前光是听个声都受不了,这回莫名其妙就看到了实景……
何修在旁边洗个没完,热水哗啦啦哗啦啦,叶斯的大脑逐渐空白。
半晌后,他招架不住地深吸一口气,终于做了一个十分之自暴自弃以及臭不要脸的决定。
叶斯默默拎起小粉筐,垫着脚无声地出门左转,换到第二排去,又径直走到最里面的格子间,把东西往地上一放。
浴园今天水管好像有问题,何修洗个澡洗得很坎坷,常用的隔间压根不出水,后来换了几次不是洗一会没水了就是水温突变,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好用的。
他趁着水温还算正常赶紧把头洗了,又飞快打一遍泡沫,冲干净后就拎起东西要走。
已经耽搁不少时间,叶斯给他买的那个拌饭不能放太久,辣酱凝固了就拌不开了。
何修刚走两步,突然听见隔壁那一排传来一声叹息,他本以为澡堂没人,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紧接着,隔壁开了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那人开始洗澡了。
何修总觉得之前那声叹息有点耳熟,但不太能确定,澡堂里构造弯弯绕绕,回音太复杂,而且大家叹息起来都差不多,也没什么特色。
何修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于是淡然地转身,拎着东西径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惨蛋哆哆嗦嗦地拉开小浴帘,蛋色惨白。
佛蛋走了吗?惨蛋小小声问。
作者嗯一声,盯着手中的书页,平静道:走了。
呼——惨蛋颤巍巍地从浴帘后滚出来,挨着小毛巾轻轻地蹭了蹭蛋身。
作者放下手中的书,你怎么样?
惨蛋闻言背转过身,又在小毛巾里蹭了蹭才吭声。
我好了,惨蛋小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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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h市那条江(没错就是双蛋一起骑过车的那条)叫晋江,是因为这篇参加了晋江主题征文,大家不要太在意~
我佛蛋还在努力克制做一个君子,殊不知惨蛋已经听壁脚来了一发,惨蛋可真是个实在蛋 -。-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