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站在门口的柳梦棋没忍住笑出声来,对着程雾竖起大拇指。
然而这听起来很损的话却没让男人多看她一眼。
那人依旧是那副万物不在眼中的样子,负手而立,淡淡开口,“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说着指了指程雾走过楼下的一串不怎么明显的脚印,“脏。”
她这话是对柳梦馨说的,却依旧对着面前的那团空气。
这模样让程雾刚才那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没了,前世忍气吞声活了一辈子,今生她可不想白受委屈!
于是她笑着走到男人面前,“哟,帅哥。我念你长得帅,本不想计较。可同样是病人你这样也忒霸道了点,我体谅你得了不好说的病心情不好,可你也该体谅我现在浑身是血对吧?”说着伸出爪子恶意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该不该来似乎应该是老神医说了算吧!”
男人这次眼珠终于动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程雾隐约觉得他好像身子僵了一下,而且还皱了皱眉,心道果然。这么道貌岸然的家伙一般都有洁癖。
玩心顿起,她突然想伸出手在男人白衬衣上抹一把,把他那副尔等都是渣滓唯有我最清高的表情撕碎。
结果连那人一尺之距都没够到程雾就觉得一阵风吹来,整个身子都冷飕飕的。下一刻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飞速倒退。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在门口,靠在了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的柳家姐弟身上。
不知为何,刚才那样让程雾觉得自己好像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招传说中的隔山打牛。如果被打的那个牛不是她自己就好了,这是她闭上眼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男人收回手,也不看一脸诧异表情的柳家姐弟,只是指着玉石雕刻的吊灯下那个玉石蒲团淡淡说道:“把她放下,你们俩,出门左拐,休息室,半个小时后过来把他带走。”
柳梦棋知道这是他治病的规矩,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吹了个口哨,认命地把程雾抱起来,边走边啧啧摇头,“烨老大真是越发威武了,可惜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怜香惜玉,连个小女孩都不放过。”
男人并不接话,赏了柳梦棋一个眼神,等他把人放下准备关门离开的时候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你最近犯桃花。”
听到这话柳梦棋的娃娃脸皱了皱,有片刻迟疑,然后便被刷一声关上的门撞了鼻子。
“陆烨你个黑心肠!”他重重踢了一脚门,连陆烨说他最近犯桃花的事情都忘了,咬牙切齿骂地骂着。
柳梦馨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愚蠢弟弟,拉着他去休息室,并且再三警告他最近不许出去勾搭小姑娘。
房间里,一道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气质淡如天边孤云的男人扭过头,缓缓把目光移到程雾身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一分钟。
三分钟。
……
他看的专注,看的执着,直看的眼睛有些酸涩才移开目光,微蓝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懂的情绪。似震惊、似晦涩、似疑惑、似了然,到最后才归于平静,恢复了刚才目视正前方,一切尽在眼中却又不达眼底的模样。那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人觉得似乎刚刚意味深长时间持久的凝视从来没发生过。
而后他便摘下了鸭舌帽和口罩,露出整张脸。因为包的严严实实委实不太舒服。
如果程雾看到他这张脸定然要感慨天道不公,原因无他,这男人的相貌太惊艳了。
白皙的皮肤不含一丝杂质和斑点,浓而密的睫毛微微上翘,从身材气质到外貌都精致的像是造物主最完美的艺术品,但又不是那种女气的精致。他的脸棱角分明,比最完美的雕塑更要立体三分,凉薄的唇紧抿着,面无表情,整个人都是淡淡的。
去除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他好像在考虑些什么,片刻之后,迈动长腿一步步朝程雾走去。
这时候,一只通体黑色的猫飞快从套间内窜出。那猫弹跳力惊人,只是一个借力便跳到了男人的身上,伸出两个爪子在他的身上抓来抓去。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暴躁的黑猫,蹙眉道:“别闹,她不会看到我,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那猫像个人一样使劲摇头,腿不停地挣扎着,无声抗议。
他叹了口气,“阿夜,是福不是祸,既是天命,躲有何用?”说完在不安分的猫脑袋上轻轻一点,那猫立刻就停止了扑腾的动作,竟是像个人一样睡着了。
男人把睡着的猫放在程雾身边,伸手往程雾腕上探去。这一按不打紧,又目带诧异地打量了她一大会儿。随后便发现了她脖子里挂的那枚玉佩,瞳孔一缩。
“果然是天意啊,”寂静的房间里,一声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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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晚了还字数不足,我忏悔,嘤嘤嘤,稍后有二更